眉:“難為你親自送來。”她今日身穿縹色琵琶衿上裝,雲錦翠紋裙,此時輕輕一笑,平添幾分細白清麗。
面對惠妃難得誇讚,賢嬪歡喜道:“臣妾得了好東西,自然是緊著娘娘。這寇汁能塗在娘娘手上,也是它的造化呢。”
惠妃微微一哂,笑道:“本宮記得,你與敬嬪一向要好,怎麼這幾日,都不見她與你一處?”
看著惠妃似笑非笑的臉,賢嬪心頭一惱,卻是針對容蕭與敬嬪,原先自己與她們走得太近,現在雖想要脫身,可在別人眼中,卻還是與她們一路。
賢嬪道:“臣妾與敬嬪姐姐雖同在一宮,但也是分殿而居的,平日也就是順路同去哪處才能湊到一起。許是敬嬪姐姐這幾日忙,才沒照面,臣妾也不好過問。”
惠妃抬手撥撥垂在頰邊的珠玉流蘇,笑道:“本宮成日在風月軒養胎,對外面的事也不大曉得。只前幾日到西宮的合園賞了回魚,正巧瞧見敬嬪和莊妃在亭中對弈品茗。本宮見她們相談甚歡,還納悶你怎麼不在呢。現在聽你如此一說,便明白了。”
賢嬪面色微滯,強笑道:“臣妾棋藝不行,勉強提子來也是班門弄斧。莊妃娘娘同敬嬪姐姐愛好相同,能在一處下棋也是好的。”
惠妃側頭一笑,像是想起了什麼極有趣的事,隨意道:“也不知道怎麼的,同樣是協理**,本宮聽說,寧妃那邊成天忙得跟陀螺似的,莊妃倒是好精神,顧著那麼多事,還有工夫與敬嬪對弈。”
惠妃話中隱含的機鋒,若放在平時,賢嬪怎麼也能聽得出來。只是現下她一者對惠妃滿心逢迎;二者雖決意與貴妃舊黨分道揚鑣,但她心中對敬嬪還存著些許同住一宮的情分,也不忍就此與兩斷。惠妃的這段話,與其說是挑撥,倒不如說是她內心掙扎中一直所求的出口。賢嬪終於有一個理由讓自己選擇背叛,心安理得的依附在惠妃麾下。
“各人有各人的去處罷,誰在宮中還沒兩個投緣的呢,臣妾與娘娘相交時間雖不長,但和娘娘在一處坐著,便覺親切。”賢嬪放下心中最後一絲愧疚,笑盈盈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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廊間錦帶花開得正好,鬥狀鐘形的玫色盛簇成傘序,恍若天邊落日雲曉,鋪陳出晚色霞光。寧妃放下手中累絲嵌珠把鏡,百無聊賴。
貼身宮人端著翡翠海棠雙葉盞,笑道:“娘娘,奴婢給您鎮了燕窩,這時候用最養人呢。”
示意她放在一旁,寧妃扶上自己的眼角,嘆氣道:“成日滋養著,還是韶光暗換。”
那宮人笑道:“娘娘這幾日事多,歇的不好。奴婢這兩天新學了個方子,回頭給您敷面。”
寧妃面色沉沉如冰,譏笑道:“還敷什麼面呢,宮中新鮮的好顏色這樣多,皇上哪能有心思看我這昨日黃花。”
寧妃雖口中這樣說,心裡卻是不甘的,她不過二十三、四的年紀,又無子嗣,哪能願意就如此一人在這深宮寂寞數十年。惠妃入宮之前,貴妃雖獨長大權,但不愛爭寵,自己作嬌賣痴的纏著,每月還能與皇上見上幾面,早晚能也能有個一子半女傍身。可現在貴妃被禁,惠妃有孕,自己雖分得半邊權柄,與皇上相處的時間卻少了,況且她現在與莊妃同為**表率,更不能善妒弄寵。
“娘娘”見寧妃出神,身邊宮人輕聲喚道,“小全子來了。”
“小全子?”寧妃奇怪道,“他來幹什麼?”
“是,奴婢問了,他不肯說,只說要面見娘娘,正在廊上候著呢。”
“恩”寧妃點點頭,“讓他進來。”
宮女對外面使了個眼色,便有人去傳,不過片刻功夫那名喚小全子的太監便跪在外間地上,向寧妃扣頭:“奴才給娘娘請安。”
寧妃眼也不抬,有一下沒一下的舀著手中燕窩,道:“你不好好在沈選侍身邊伺候著,跑到本宮這兒來幹什麼?”
小全子諂顏笑道:“沈選侍去太后娘娘處了。”
前朝的風聲,後。宮從未斷過,故寧妃對穆敬梓家出事,已有耳聞,淡淡道:“你家主子現是心急的時候,你當盡心伺候著。”
“是”小全子身子伏得更低,低聲道,“正是對選侍盡心,今日才來娘娘這兒。”
寧妃的目光終於轉向他:“你主子犯了什麼難事?讓你來尋我?”
小全子偷眼看看屋內左右宮人,猶豫著沒有說話。
“都出去罷。”寧妃有些不耐煩,揮手退了宮人,待殿內只有她與小全子二人,才皺眉道,“到底什麼事?本宮沒工夫和你兜圈子。”
小全子從袖中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