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玲玲眉頭一擰,躲開挑著下巴的扇子,很沒誠意的道:“是奴婢的錯,不該編排王爺的不是,不該慫恿小姐和王爺退婚,心胸寬大的王爺要是心有不滿,對奴婢是殺是刮,悉聽尊便,絕無怨言。”
顧長歡收回扇子抵在自己的下巴,勾起嘴角斜笑,“本王的心胸不寬大,心眼很小,很愛記仇,也很要面子!”
他這話,似是說給夏玲玲,更似是說給隔壁的姜家母女。
一句話嗆的姜淑貞臉色蒼白,渾身都顫抖起來,兩手使勁絞著手帕,恨不得拽爛揉碎,都是夏玲玲,要不是她亂說話,她怎麼會頭腦發熱的說出退婚這樣的蠢話。
夏玲玲腹誹:小肚雞腸!“王爺,婚姻是人生大事,不能草草了事,再說,奴婢是個粗使丫鬟,登不了大雅之堂,配不上您高高在上的身份!”
丫鬟?顧長勾唇一笑,他可是第一次見這樣的丫鬟,不卑不亢的的氣度,正兒八經的官家小姐都比不得。只可惜,是個丫鬟,還是個害他被滿城人嘲笑的丫鬟。
看外面日頭高照,估摸著再不走就誤了時辰,他自懷中抬出一張紙擺到她眼前,“看看這是什麼?”
賣身契?看清上面的字後,夏玲玲大驚,伸手就去奪,她的賣身契不是在姜老夫人哪裡嗎,什麼時候到他手裡了?
顧長歡身子一閃,夏玲玲撲了空,當著她的面,他慢條斯理的賣身契摺好放入袖袋中,道,“該怎麼做,你自己看著辦!”
“你。。。。。。”她的自由全系在那張紙上,在他手上可不就得受他牽制。
穿過來那天,這具身體病的爬在街頭奄奄一息,沒人願意花錢買一個快要見閻王的幼女回家,恰巧心善的姜老夫人上香路過,見她可憐便把她買入姜府,安葬了這具身體的父親並請大夫幫她治病調養。
當時她病的頭暈眼花,沒看清賣身契上的內容就潦草摁了手印,後來知道自己簽下的竟是終身契約後,她極度懊惱犯下此等低階錯誤,限制了自己的自由不說,還讓某些小人抓了把柄。
“你是聰明人,知道該怎麼做的!”顧長歡輕笑著離開,和來時一樣,搖著摺扇風度翩翩。
外面豔陽高照,晴空萬里,可夏玲玲只覺得,天地一片灰暗。
自由,她的自由啊!
逍遙王府。
一番折騰後,新娘總算被送入新房。
滿身紅妝的夏玲玲坐在床頭,深思恍惚的想著前塵舊事,聽到開門聲她抬起頭,看到那抹討厭的人影,她的杏眸一斂,投出銳利的光芒,化作無形飛刀射向推門而入的新郎身上,因心情不好,她口氣很衝,“顧長歡,你到底想怎麼樣?”
洞房花燭夜,合該是你依我儂,情意綿綿的浪漫夜晚,可這兩人的洞房卻有點波濤暗湧、劍拔弩張的味道。
顧長歡嘴角掛著人畜無害的笑,手搖摺扇,晃著優雅的步子朝她走來,“王妃,直呼為夫的名諱似有不妥!”
夏玲玲秀眉緊蹙,美目橫睨這個金玉其外敗絮其中的最佳代言人,冷哼道:“想要報復,放馬過來。”
顧長歡笑的溫雅,可也帶著幾分冷意,走到桌前慢條斯理的斟滿兩杯酒,“本王疼你還來及,怎會報復,來,王妃,和為夫喝交杯酒!”
疼她?還是做夢比較快!這該死的顧長歡分明就是折磨她的,皮笑肉不笑的笑面虎,看著就討厭!
顧長歡身材頎長精瘦,面如冠玉,目似朗星,一襲紅袍映的臉頰如陽春三月枝頭盛開的桃花。手中經常搖著一把繪有青竹圖案的白色摺扇,今兒是大喜的日子,許是嫌白色不吉利,他換了把藍色的。他這舉止瀟灑、風度翩翩的模樣,不知迷倒多少懷春的少女,可在她夏玲玲眼裡,只會用一個字評價:爛!
夏玲玲的擠出一抹譏誚的笑:“你要是有好心,母豬都上樹了!”
“這是對本王的汙衊!”顧長歡端著酒杯朝床榻走去,神色坦然,可語氣中滿是自得:“這蒲城縣誰人不知,本王造橋鋪路,搭棚施粥,接濟貧民,是遠近聞名的大善人!”
夏玲玲輕蔑一笑,“欺名盜世!”吃人不吐骨頭的殲商,捐出去的錢還不是從下面剝削來的,大善人,他還真是好意思說。
“王妃,你對本王有偏見!”他抬手把酒杯遞過去。
看著那杯酒,夏玲玲很想接過來朝他臉上潑過去,不過她知道自己不能衝動,賣身契還在他手中,她得先要過來,定定神思,她冷聲道,“我的賣身契。”
003 我警告你,別亂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