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倬凡從窗戶望去,樓下兩個男孩子正拿著竹棍打打殺殺,大的說:“看我的少林棍法天下無敵!”小的毫不示弱“少林棍法算個屁,我的楊家槍法才是天下第一”正揮舞間男孩們的娘來到跟前,一把搶下兩人手裡的竹棍,衝著老大屁股抽了兩下“別鬧了,怎麼帶的弟弟,舞槍弄棒的戳著怎麼辦?”推推桑桑把兩個孩子拉回家吃飯去了。一句話觸動了蕭倬凡心底最柔軟的部分,對大哥和父親的思念如潮水般翻湧,而同一瞬間他解開了一個多年的心結,原來父親一直都是偏愛自己的,他和大哥不管誰犯了錯,爹爹嚴厲的板子永遠先打在大哥身上。。。。。。
莫如見父親呆望著窗外,默默起身將父親面前已經冷卻的茶水倒了,換了一杯熱茶雙手奉上:“爹”。倬凡回過神,原來過去這麼多年了,自己兒子都已經長大了。
莫如又提起茶壺給丁義倒了一杯茶,恭敬得雙手遞過“丁伯”,慌得丁義忙站起身,擺著手不敢去接,“少爺,使不得”。莫如輕輕將丁義按在椅子上,笑道“當然使得。”。丁義愣愣得瞧著莫如,如果不是親眼所見,怎麼也無法相信面前這個溫文爾雅、經常被老爺家法折騰得死去活來的小少爺居然是這麼個狠角,面冷心硬,出手無情,誅殺十人連眼都沒眨一下。丁義也終於明白了老爺說的那句“他手下從來不留活口”是什麼意思。
小雨無辜得盯著滿桌香味四溢的菜直咽口水。公子不動筷子他也不敢動,而公子卻一點要開動的意思都沒有。小雨心下嘀咕:敢情你是不餓,中午我的饅頭都省給你吃了。
蕭倬凡看著小雨一臉鬱悶的瞧著一桌子菜,呵呵笑了:“來,都吃飯吧,累了一天了。”見大家埋頭吃飯,倬凡卻悵然得放下筷子,“你們繼續吃,我出去走走。”行至門口回過頭意味深長得看了莫如一眼。
莫如忙起身離座,剛走出幾步想起什麼又折返回來,從包裹中摸出馬鞭纏了幾圈握在手上,小雨驚慌得托住公子的手,饒是他再遲鈍,也知道公子此時拿鞭子要做什麼了。“放手”莫如狠狠瞪了小雨一眼,小雨哆嗦著放開手,眼中一片潮溼,眼巴巴看著公子抄起馬鞭掖在身後跟了出去。
父子二人一前一後走在小鎮的石板路上,一路上默默無言,夕陽照在倬凡臉上,身後拖出長長的恢宏的影子,莫如忽然覺得父親的背影好高大,感覺好踏實,很多年沒有過這種安全感了,他真的很想就這樣跟在父親身後,一直走下去。
鎮外的小河邊空曠無人,河邊浣洗的婆娘們都回家煮飯去了,靜靜的河岸只有水聲潺潺流過,蕭倬凡停下了腳步。
莫如咬了咬牙,撩衣跪倒,將馬鞭高高托起,“煩勞爹爹教訓!”
蕭倬凡一愣,恍然想起白天兩個饅頭的事,這孩子倒還掂記著呢,緊鎖的眉頭不由一展,笑著搖了搖頭,伸手將兒子拉起來,:
“這頓家法先記下,若讓為父再看見你驕奢挑剔,一併重重責打!”
“是。”莫如舒了口氣。
“不是為這事叫你出來。” 倬凡慈愛得看著莫如,半晌嘆了口氣,“今天的事你也看到了,江湖上恐怕很快就是一片腥風血雨了。”
“哦”,莫如含糊得應了一聲。
“我問你”蕭倬凡聲音忽然沉下,凝視著莫如的眼睛:“為何放走那個人?”
“那個人”自然是指拿著包裹走脫的人,此事太過明顯,莫如早料到父親會有此一問。“為了找出幕後指使。”莫如冷峻平靜得回答,這個問題的答案他已經思前想後多次了,應當毫無破綻。
蕭倬凡點點頭,緩下語氣,“我猜你也是這個用意。”
繼而嘆了口氣:“你畢竟年輕,江湖閱歷不足,不懂得人心險惡。其實這件事的始作俑者並不是奪圖之人,而是那個偽造蕭家地圖之人,此人躲在暗處卻借他人之手挑起江湖風波,讓平靜多年的武林再陷入血腥爭鬥中,居心叵測且手段高明,不可小覷啊!”蕭倬凡沉聲道,“如兒,我們有責任、有義務找出這個罪魁禍首平息這場禍端!”
“是。”莫如雙拳緊握,手心都是汗。乍著膽反問一句:“您並未見到那圖,怎知便是偽造的?”
蕭倬凡揹著手淡淡笑著,他沒有直接回答莫如的問題,而是平靜得凝望著流淌的河水:“等你去了蕭家就明白了。”
“老爺,老爺”丁伯一路小跑沿著小河找到這裡,打斷了父子倆的談話,“大老爺來信了”。
丁伯一邊喘著氣一邊遞上信,一封粘著羽毛的八百里加急。丁伯轉身用關切的眼神詢問著一旁的少爺:老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