曉村忽然臉色變得異樣凝重,搖搖頭黯然一聲長嘆道:“王大人,老朽有幾句話,想和你單獨談談,不知你方不方便?”
王剛毫不猶豫地望了大山貓和小老鼠一眼道:“你們兩位請到大廳等我,我和老先生談過話後,咱們馬上回去。”
大山貓和小老鼠只得告辭而出。
梅曉村站起身來道:“這裡還是不方便,王大人請隨老朽到裡面來。”
原來這間淨室只是外面的一間,推門進去,裡面另有一個房間,佈置得纖塵不染,十分雅潔。
兩人進入之後,梅曉村掩上門去,然後招呼著王剛分賓主坐下。
這時的王剛,內心一片坦然。
其實他對梅曉村這種舉動,並非不覺得可疑,而是認為越是可疑,越應該探悉究竟,若他不肯答應梅曉村的要求,那反而是平白失去機會了。
因此,他現在內心早已有了決定,那就是以不變應萬變地靜觀其變。
梅曉村又是長長一聲喟嘆,許久,才緩緩說道:“家門不幸,我們梅家在短短的一個月內,竟接二連三地鬧出這種聳人所聞而又見不得人的事情!”
他說到這裡,竟然情不自禁地灑下了幾滴老淚,接下去再道:“我們梅家,雖然算不上門第顯赫,但也可稱得世代書香,而最有出息的,該數舍侄雪山了,他能以不到四十的年紀,官拜御史,可以說全憑十年寒窗和自己的努力掙來的。”
梅御史本名雪山,王剛雖未見過,卻知道他年紀的確只有三十幾歲。
“令侄梅御史的自盡,老先生一定知道原因吧?”王剛故做試探地問,其實他自然明白是與百花門有關。
梅曉村似乎並未專注王剛的問話,還是說他自己的:“本來,以雪山的年紀,若能繼續努力,在朝廷中多做些貢獻,將來不難為梅家光大門楣,但他卻英年早逝,斷送了自己的大好前程,也斷送了梅家的希望。”
“難道梅老先生不知道梅御史的死因?”
“怨只怨雪海那畜生太不爭氣,竟和一些叛逆組織搭上了關係,他雖然慘遭橫死,那也是報應,並不值得惋惜,可是他哥哥跟著遭殃,卻令老朽實在難過!”
王剛不經意地笑了笑道:“老先生請恕在下直言,目前朝中不少高官顯宦,已和叛逆組織搭上了關係,又誰能擔保梅御史沒有嫌疑?”
梅曉村搖搖頭道:“老朽可以擔保,雪山不會做出這種大逆不道有負朝廷的事來。”
“即便他不是直接和叛逆組織有關係,但他弟弟梅雪海的所作所為,他卻不能推卸責任,他把偌大一份家業的梅莊交給梅雪海執掌,任他在外胡作非為而不予約束或糾正,又怎能說得過去?御史在朝中是諫官,他只知彈劾別人而不能管束自己的家人,這種官吏又憑什麼為自己的家庭光大門楣?”
這一番話,說得梅曉村幾乎無言可對,沉默了許久,才說:“這個老朽倒不能說是雪山在朝中公務太忙,而是雪海總是他的弟弟,由於手足關係,不便管教太嚴,也是人情之常。”
“老先生曾說梅御史在朝中是位好官,他若不貪瀆受賄,梅莊這份家業,又是哪裡來的?”梅曉村這次卻毫不遲疑地說道:“王大人,這次你卻真是誤會了,雪山在外為官不過十幾年,做御史也才三五年,而梅莊這份家業,卻是二三十年前就有的,正因為雪海也可以分得一半的產業,所以雪山對他在莊上的所作所為,才不便過問。”
“那是在下錯怪梅御史了。”
梅曉村嘆了口氣道:“老朽目前暫時接管了梅莊,這些天來,日子過得實在痛苦不堪。”
“老先生平白增加了責任,日子沒有以前清閒,這是誰都可以想見的。”
“王大人猜錯了,老朽絕非為了怕忙碌,而是梅莊的事情,實在不好管,下人們一個個來路都非常複雜,有時更會發生些離奇古怪令人不可思議的事情,更有人在背後說閒話,認為老朽是貪圖霸佔這份產業,這簡直是豈有此理!”
梅曉村竟然越說越激動,又長長嘆息一聲道:“不要說舍侄雪山有後,即便真把這份家業歸老朽所有,老朽也是將近七十的人了,還有幾年好活,何況老朽自己也有一份偌大的田莊。”
“可是據說梅御史的公子年紀尚小,梅莊的大事,若老先生不出面執掌,又有誰來管呢?”
“這正是老朽的為難之處。”梅曉村頓了一頓,雙目中忽然泛出異樣的神采:“王大人,這也正是老朽趁這機會要求和你做番密談的原因了!”
王剛不由一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