護國侯邱光超是預知行動的,一直在府中等訊息,聽說死了葉維善,然後又有一批人被帶進騠騎營去了,他立刻也趕到了。
首先是找王剛密談了一下,然後開始個別分開來問話,問的內容很簡單,無非是葉維善死亡前後的情形。
問完了口供,卻不是一般例行的畫押,而是捺指印。
口供共有四份,護國侯說了,由於葉維善是京師的名人,必須要把他的死因弄清楚,公諸於各部門。
口供中總算證明了葉維善是自己拒捕,而後自己服毒自殺身死的,而且他還身懷絕頂武功。
一個人問口供時,其他的人雖然不在旁,卻也在不遠的地方,約略可聞。
護國侯對於那些公子哥兒們,沒有多作刁難,多半是申斥一頓飭回了,大家都很幸運。
問完了肇事的幾個頭兒,又開始問那些歌妓,她們自然更沒有責任,只是說出當時的情形,每個人在供狀上捺下指印就被放走了。
一個個問下去,差不多花了一個多時辰,邱侯爺還是不肯休息,堅持要親自問完最後一個人。
看來葉維善自殺身死這件事頗有關係,他大概也怕各方責難,一心想為騠騎營減輕一點責任。
最後只剩下三四個小丫頭了,一個叫碧桃的小丫頭,年紀不過十五六歲,長得頗為伶俐,口齒也頗為尖刻。
她對前半段的供詞都跟大家差不多,只有葉維善自殺一項不同意,她說:“葉大善人並沒有拒捕,只是不肯被綁上而已。
人家是京師有名的大善士,被捆上送官大失身份,至於他會武功,也不是犯法的,葉大善人醫術通神,當然會些工夫。
他是被騠騎營的密差西施用暗器擊倒下來的。服毒身死,也只是王剛的一句話,屍體未經剖驗,不能遽作認定。”
她曾經生過一場大病,由葉維善治好的,葉大善人對她有救命之恩,她不能看恩人被冤枉整死,所以才有一句,說一句,要求一份公道。
邱侯爺對她十分客氣,連聲道:“對,對!我絕不袒護手下人,假如他們無故害死了葉大善人,我絕不姑息,所以我才不厭其詳地逐一詳問。
姑娘的說法大有見地,我也一定將葉維善的遺體交付仵作詳細檢驗!姑娘的供詞,我也一字不漏地記錄下來,付之公決!”
庭上用了四位老夫子錄口供,一式四份,每一份都記載得差不多,邱侯爺吩咐把每一份都給她看了,認為無誤後,再叫她捺指印以示隆重!
碧桃每一份都看得很仔細,有些地方語句不詳,也還特別指出,當庭改正,再在改過的地方請她捺上指印,因此她一共捺了十將個指印。
把供詞送到邱侯爺面前,邱光超看完後笑道:“我因為人手不足,特別把衙門裡的老夫子也請求來幫忙了。
他是位舉人老爺,文章很好,卻做不慣俗吏工作,所以用語太文了一點,姑娘居然也看懂了,而且還能指出未盡之處,倒是很不容易!”
碧桃臉色微微一動道:“小女子幼時也隨先父讀過幾年書,所以才認得幾個字。”
“尊親已經作古了?”
“是的,先父本來教家館的,五年前因病去世,小女子孑然一身,只有依母舅為生,因為母舅好賭成性,欠了一大筆賭債,才把小女子典入了樂坊!”
“你進這一家瓊花閣有多久了?”
“才一年,小女子典身進來是做丫頭的,只做些粗使工作,並不典身市笑,而且只訂了三年的約,約滿我就要離開此地的,因此倒不算淪落風塵!”
這番話並沒有什麼意思,但是對一邊的王剛而言,卻又不同了,他聽出這個女孩子很有傲氣,不要人同情。
所以他才笑問道:“姑娘今年多大了?”
“十五歲,九月十五日生。”
“十五歲,那麼是甲子年了?”
“不對,是辛酉年,王大人弄錯了,甲子年我已經四歲了,我對自己的出生年月日記得很清楚!”
王剛笑笑道:“是我弄錯了,姑娘是幾歲練武功的!”
碧桃臉色一變道:“王大人說什麼?”
王剛道:“把口供由畫押換為捺指印,是我向侯爺建議的,你知道為什麼嗎?”
“我怎麼會知道呢?”
“那我可以告訴你,今天我們到瓊華閣去,主要的目的就是要對付葉維善!”
“這個我不知道,葉大善人犯了什麼罪?”
“他的罪行很大,好像是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