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潮,再也忍不住叫了起來。
“你正在憤怒,因為我說中了你心裡面想的事情,一點都沒有錯,就是和你想的一樣。”柳夢潮的聲音,緩緩地在上條恭介的耳邊響了起來,“就像是你正在緊閉的下嘴唇,還有微微下沉的眉毛一樣,你的一切都展現我的面前。而我要說的話,你也應該想到了。”
柳夢潮的話,就像是一把無形的鉗子,一瞬間鉗住了上條恭介的喉嚨,他突然說不出話來,只能夠從嘴邊發出嘶嘶的聲響,來表達自己的憤怒和恐懼。他最擔心的事情,好像真的要在自己面前發生了。
“你想的沒有錯,我是沙耶加的新的戀人。”
柳夢潮的話一說出口,上條恭介的眼神就變了。即使不看他最細微地表情,也已經能夠清楚地感受到了他的憤怒。
因為憤怒,所以他想要站起來。已經使不上力的右手,猛地掀開了自己面前的被單,緊接著便是用自己的雙腿。吃力的在地上站立著。
柳夢潮後退了一步。
然後。上條恭介倒了下來,狠狠地砸在了地上。
從地面上仰著頭,怒視著奪走了自己太陽的人。那個少女,已經變成了他心靈中。最後一絲的寄託。一個已經被音樂,被天賦,被未來,被全世界拋棄了的人
“現在,連最後一個女孩也要拋棄你了。”柳夢潮緩緩地說著。講出了埋藏在上條恭介心底的最後一句話。
茲啦
一陣算不上尖銳,卻極其無力的聲音,在柳夢潮的耳邊響了起來。上條恭介在用自己的指甲,死死地扣著醫院的地板。
“你在不甘。你在憤怒,你想要站起來向我揮拳,但是你什麼也做不了。”柳夢潮說著,已經蹲在了上條恭介的面前,眼睛凝視著他的眼睛,裡面有著說不清地嘲諷。“就像你不能夠不依靠欄杆,就可以走路,就像你再也拉不了小提琴,就像你再也沒有了未來,就像你再也沒有了理想。就像你再也沒有了陽光,世界的一切,都已經離你而去了。我只不過是來這裡,通知你。告訴你,最後一個人都已經舍你而去的事實。”
“我不信”
上條恭介直接低下了頭。他不敢看柳夢潮的眼睛。因為那雙眼睛裡面,充滿了他以前的神色,自信,傑出,天賦,還有未來。
“啪嗒。”
一聲輕響,小提琴被柳夢潮放在了上條恭介的面前。
“你想拉動琴絃,”柳夢潮的聲音,緩緩地在上條恭介的面前響了起來,“但是你只能夠拿起他”
噹啷,又是一聲細響。
尖銳的小刀,出現在了上條恭介的面前。一把鋒利的,在晨曦中露著寒光的小刀。上面似乎還有著血跡。
“然後選擇他,作為對這個世界的回應。”
說著,柳夢潮細長地手指,輕輕地點在了這柄刀上,很輕,很慢,但是很痛,彷彿就點在了上條恭介的心上。
一下,汗珠從上條恭介的額頭上冒了出來,他緩緩地抬起了頭。
兩下,汗珠流到了上條恭介的眼睛裡,蹲在自己面前的柳夢潮的身影,已經看不到了,只有小提琴褐色的身影,還模糊的出現在他的視線裡。
三下,更多的汗珠,流進了上條恭介的眼睛裡,眼睛猛地劇烈的痛了起來,小提琴都看不到了,只有一點寒光,還在他的眼睛裡面,一下又一下地閃著。
“我不強求你,因為你總是比別人都更能夠拿主意,雖然有時候不說,但是你的心理面,早已經下了決定。”
說完,轉身。柳夢潮的冷讀,只是一句話而已,一句插在上條恭介心底的話。
“代行者大人,您想要做什麼?”
出了醫院病房的大門,白婭的聲音,就迫不及待的在柳夢潮的耳邊響了起來。
“我的手上不會沾上上條恭介的血,”柳夢潮說著,緩緩地看了看自己的手,陽光被房門擋住了,掌上的細紋幾乎都已經看不清楚了,“他所做的決斷,只有他自己才會做出來。我只是在幫他堅定信心。”
“信心!?”白婭的聲音,猛地顫抖了起來,她似乎已經想到了柳夢潮想要說的話。
“是的,信心,不僅是他的信心,還有少女的信心。把奇蹟用在治好一個殘廢的身上,實在是太浪費了。我想應該會有更好的地方,讓她用到才對。”柳夢潮說著,微笑了起來,就像是房間裡面突然傳來的聲音。
是小提琴的聲音,只是這聲音太過於嘈雜,就像是一尊已經破了個大洞的鼓,就像是一鈸已經破碎了的鑼,吱吱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