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一個小孩的時候。第一次見到縱橫海洋的海王類的時候。
那種壓迫感,那種令人窒息的恐懼感,終於像是潮水一樣地向著甚平洶湧地擠了過來,將他的肋骨壓斷,將他的脊樑壓彎,將他的心臟冰凍。
這是死亡的威懾,這是生物最本能的畏懼。
“我和你不同,我和她相同。”
男子繼續緩緩地說著,緩緩地抬起手,緩緩地伸出手指。最後緩緩地指向了自己面前的人。
火拳艾斯或者說柳夢潮這個世界最主要的目標之一,他所要拯救的人。
“聽好了,魚人。”男子轉過頭,對著被鎖鏈五花大綁的甚平冷淡地說道,“將我的話一字不漏地傳遞給我親愛的弟弟。”
“弟弟?”
甚平雖然沒有說出話來,那雙小小的眼睛裡面卻已經透露出了恐懼來。他完全想不出來,這樣一個恐怖的人,在提到自己弟弟時候眼睛裡面放射出來的光芒。
那是一種混合著愛憐與恨意的眼神。
這個男人的心理究竟是有多麼豐富,為什麼在這短短的幾秒鐘之內。臉上顯現出如此多的表情來。
這些表情互相之間南轅北轍,完全不在一個層面上,就彷彿前一刻還是傾盆大雨的天空,下一刻卻已經升起了驕陽。讓人徹底的絕望。
“是的,就是我親愛的弟弟”男人一邊說著,一邊緩緩地將自己的手指點在了海俠甚平的肚子上。
哧
修長尖細的指甲尖輕輕地從甚平的面板上滑過,原本宛如鋼鐵一樣堅硬的面板瞬間就透露出了紅色的細線來。
這是血!
甚平的呼吸瞬間變得急促了起來。他能夠感受到自己肚子裡面的內臟從這個男人的指尖接觸到自己之後,便開始一點點地碎裂開來,鮮血就像是被水庫積蓄已久的湖水。只等待著水閘開啟,自己便會變成一個血人。
血人,渾身都是血的死人。
咕嘟
甚平下意識地吞嚥著自己的口水,想要平復著自己心中顫抖恐懼的心情。
只是這一切都遠遠超出了甚平的想象。
那個男子將自己的手指收了回來,然後重新停留在了自己的鼻尖之上。他的雙眼直視著自己的指尖,而不再是如同柳夢潮曾經做過的那樣凝視著自己的手掌。
他和柳夢潮兩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