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哥,可有什麼不舒服之處?”慶忌對少年倒是十分親熱,許是念著相救之恩,詢問間的急切倒也是真情流露。
“無礙,喚我繁雲便好,今日多謝各位救命之恩。如今繁雲尚無能力,只待日後查明真相報了父母之仇,再來相抱各位恩情。”少年說話間早已下床,朝眾人深深一鞠躬。
卻殷正待抬手,旁邊古米早已衝上前一把拉住少年,急切地問道:“繁雲?你是繁雲?你是不是娃娃繁雲?”
少年愣愣地望著眼前容貌依稀有些熟悉的少女,微微張嘴不知該做何反應,內心卻在細細搜尋以往是否見過這少女。
卻殷一把拉住古米後衣領,輕輕鬆鬆將她拽過來,然後隨手往後一丟,對少年道:“繁雲莫怪,這丫頭一天到晚神神叨叨,只當她抽風就好。我叫卻殷,這是澤精慶忌,這是玉鳩。不知繁雲對今日之事有何看法?容我說句不中聽的,你是否得罪過什麼了不得的人物?”
古米原本正要抗議卻殷將她說成“抽風”,聽聞有重要事情,立馬識趣地按壓住滿肚子疑問和不滿,豎耳傾聽。
“這事我也想不通,今日立夏本是我十六歲生辰,正與家人一道想慶賀一番。路經蓮池小院時聽到有人呼救,跑近看才發現小院陷入火海。我只得先將呼救的這位慶忌小兄弟先拋入池中,再去通知家人逃出府。可那火著實詭異,見著我彷彿能認人一般迅速蔓延過來。後面的就如慶忌小兄弟所言,逃不出府只得藏入蓮池。誰知水面竟也能著火!如若不是孃親捨命相救,恐怕我早已燒死或是淹死。”少年說話間,神色黯然,語氣酸澀。
眾人想起白日裡的驚心動魄,個個心有餘悸。
唯獨古米立在一邊一言不發。
卻殷見古米神色有異,獨自入定般半天不語,上前推了她一把。古米猛然拍手,叫道:“我想起來了!”
猝不及防間倒是嚇了卻殷一跳,他只得收回手,抱臂等著古米發言。
見眾人紛紛向她行注目禮,古米豪氣頓生,如國家領導巡視般揮揮手:“同志們好!同志們辛苦了!”
玉鳩翅膀一頓,差點從半空中掉下來,慶忌腳下一趔趄,卻殷俊臉一沉,唯獨繁雲面不改色。
“咳咳!”古米回神,清咳一聲,繼續說道,“繁雲啊,你真的是娃娃啊,你看你娘還記得我,你這小沒良心的怎地將我忘得一乾二淨呢?你瞧你瞧,這還有你送我的定情信物為證哩。”
古米邊說邊掏出布囊裡的大紅肚兜,朝繁雲甩啊甩。
玉鳩咕咚一聲成功著陸,慶忌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卻殷忍無可忍伸出鐵爪一把拍向古米。
繁雲那雷打不動的表情終於有了變化,但變化甚是不明顯,只流露出稍許驚喜訝異,隨即便轉為淡淡的笑意:“原來是你啊。”說完又望了卻殷一眼。
古米狂點頭,多麼溫馨感人的認親場面哇!
可繁雲接著的一句話徹底將古米打回原形。
繁雲說:“欠了我二十次糖轉身就走,一走十幾年。難怪爹爹說女人最不可信。”尤其是漂亮女人,不過他忍著沒說,因為眼前這位尚且達不到這個層面。
古米抽著嘴角,奸商長大了哇
卻殷抖著雙肩笑得無比辛苦,地上兩隻也回了神,疑惑地瞅瞅這個,瞧瞧那個。
為了扭轉被看猴般尷尬的局面,古米眼珠一轉,又想到了關鍵之處:“你說今日是立夏?是你十六歲生日?話說難道我遲遲未能明確的十六歲生日也是今天?”
眾人這回聽了倒是神情肅穆起來,如果真是這樣,那事情就巧合地有些過了。
不知是為了印證古米的說辭還是什麼,忽然起了奇異的變化。大地左右搖晃,周圍的景物逐漸扭曲模糊,或明或暗的光線投射在眾人身上,斑斑駁駁的彷彿要將人支離成破碎般。
眾人大驚,急忙聚在一處。
“大家手拉著手不要放開!玉兒帶著慶忌回骨號上!”卻殷大喊一聲,話音剛落,眾人均感到一股強勁卻無形的拉扯之力生生要將人撕裂般痛楚。
隨即緊緊握著手圍成一個三角形的三人腳下一空,身子不由自主地飛旋而下。周圍空間扭曲成一股巨大的黑色旋渦,瞬間將三人吞沒。
窗外,明月從烏雲中鑽出,灑了一室清輝,房間內擺設依舊,靜悄悄的,空無一人。
迷離島
第二卷 東遊記
雲嶺崇山隔一岸,八荒六合任徜徉。巨潮洪濤風湧起,正是八仙過海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