附寶驚詫之餘更多的是慶幸和歡喜,她丟開手上的長鞭,抱著徐徐張開眼睛的姬少典喜極而泣。
古米擦了一把額頭汗,這番運轉靈力看似簡單,實則十分耗神耗力,她此時就如同剛跑了幾千米般氣息不平,但望著面前相擁的男女,忽然又覺得這一切都是值得的。
留下空間給那對多磨多難的男女,古米抽出纏在手臂間的雪蠶練,縱身加入了戰場。
黑衣人本就處於下風,此時古米一來更是連連敗退。眼見得即將被兩人制住,黑衣人顧不上許多,掏出腰間一個小巧的三腳爐鼎,口中蠕動不已,似乎在唸叨著什麼。
“轟!”一道金黃色的火焰迎面噴射而來,繁雲下意識將古米護在懷裡,身體自發地啟動之前蚩尤教他的火族之術,那團火焰停駐在他眼前原地旋轉,隨後化為絲絲金色透明的條狀物鑽入他的體內。
火光後,黑衣人早已不知去向,空中只回蕩著一個嘶啞的聲音:“總有一日,新仇舊恨一一討回來。”
繁雲與古米疑惑地對視一眼:“民鳥?”
當年姬玄雲和西陵米在路上偶遇縱火的民鳥,曾與其惡鬥過一場,當時那自稱罔榆的少年還相助了一番。豈料而後繁雲結合蚩尤的敘述,才得知當年那民鳥並非故意縱火,而是為了追殺他,無意中被姬玄雲三人打跑了才撿回一條命。
古米也曾在昏睡時回想起了上輩子的事情,其中有個片段正是前往東海迷離島的眾人在東海上遇到火雨襲擊,當時也出現了這御火之術極強的民鳥,還與姬玄雲鬥了一番。如果說這幾次所遇見的民鳥均是同一個人,那麼此時他那句“新仇舊恨”就解釋得通了。可為何他的容貌卻變了這許多?難道與當年東海上和姬玄雲一戰有關?
勉強想通了一些問題,然而新的問題又出現了。如果這幾次所遇的民鳥均是同一人,那他與蚩尤又有何仇怨?難道說就因為他們無意間救了蚩尤一命便要遭到無止境的追殺?而此時他又為何衝著附寶而來?
兩人放下心頭重重疑惑,轉身,正好與神色有異的姬少典和附寶兩兩相望。
見家長
古米呆愣愣地望著姬少典和附寶,原來原來她心心念念要見的家長就在面前可是這一家三口為何如此怪異?
“雲兒你真的是雲兒”附寶只覺得今日經歷了人世間最痛苦與最歡喜的事,大喜大悲的情緒使得她腦子暈乎乎的,早已疲累之極的身子卻靠意念強撐著,紅腫的雙眼一眨不眨地盯著繁雲,彷彿怕閉上眼,兒子又失蹤了,眼前一切只是個幻覺。
姬少典望著面前面容判若兩人的少年,心中有太多的疑惑和愧疚,頂天立地的男子漢,堂堂土族黃帝今日卻在妻兒面前小心翼翼地猶如一個做錯事的孩子。巴巴地望著繁雲,想開口卻又生怕他惱了自己,於是只得繼續巴巴地在一旁羨慕地看著妻子與兒子摟摟抱抱。
繁雲此時亦是心緒難平,對他們來說,他是他們的兒子姬玄雲,闊別了十年而今重歸故里的兒子。而對他來說,姬玄雲已是上一輩子的事情,而這一世,從呱呱墜地那一刻起,他的父母是那異時空平凡無奇卻因他而死於非命的繁氏夫婦。儘管屬於姬玄雲的記憶已經迴歸,而他與他們卻似乎有了一條無法跨越的距離,那距離就好比十年之於一輩子。即便是心理承受能力再強,也是需要時間去消化的,所以此刻他只能有些被動地任由眼前這對明明陌生卻又有些熟悉的男女圍住問個不停。
繁雲下意識隱瞞了自己和古米是轉世而來一事,只說是被一位神秘的高人相救,至於那相害之人目前最大的嫌疑犯竟然真的就是那自小就離家的兄長罔榆。繁雲心中一痛,想起那個與記憶中的姬玄雲面容極為相似的俊美男子,再想起那個在東庭院中整日渾渾噩噩抱著個長枕坐等夫君前來看望的可憐女子,原本那份尋仇的心思便淡了許多。
繁雲不知道姬少典和附寶、任姒兩姐妹之間有何情感糾葛,但有句話附寶說對了,這一切都是姬少典造成的。如果他從來就只有一個妻子,不論是附寶或是任姒,從來就只疼愛她一人,那麼這一切的悲劇就都不會再發生。
輕嘆一聲,繁雲準確無誤地抓住身後古米的手,緊緊握在手心裡。他想,之於感情,他不會讓自己走上姬少典的路,他的心很小,有她一個就夠了。
“雲兒,這位姑娘是?”附寶終於將視線轉到繁雲身後探著的那個滿臉好奇的小腦袋上,想起她那強大的木系治癒術,不由出聲問道。
“古米。”繁雲淡淡回了一句,緊握的雙手未曾放開過。
姬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