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會在古米的默許之下導演了這一切,讓冒牌貨真正現出原形。
令謝地意料之外又在意料之中的是,冒牌自己親親妹子的人竟然真的是她!風姝飛漣!那個初遇時看去如此單純的女子,而今,因為一個情字竟面目可憎至此!謝地本該恨的,然而更多的卻是說不清道不明的悲哀,替飛漣悲哀。好在,他親眼見證了親親妹子的幸福,謝地輕勾唇畔,望著那鳳冠霞帔被眾人簇擁著送入洞房的古米,現出一個妖媚到足矣迷倒眾生的微笑。
“我看到了,原本唾手可得的幸福就這麼沒了,我現在很難受難受到恨不得立刻死去,這下你可滿意了?!”謝地身旁站著一個渾身僵硬不能動盪的女子,身上的粉衣白裙沾滿了灰塵和褶皺,紫發凌亂,一雙美目含悽含怨地盯著那刺眼的紅色,咬牙切齒地說道。
謝地收回視線,暗歎了口氣,開口卻是一副很拽的語氣:“還不滿意。”望著那霍地轉首看向自己的飛漣,按捺著心下莫名的不忍繼續說道,“因為你還沒認識到什麼叫做放手,這一切本來就不是你的,你卻硬要說服自己是你的,如今看到物歸原主了,竟然還覺得是被人搶走了。幸福?你認為今天你真的與那小子拜了堂便得到了真正的幸福了嗎?!”
飛漣聞言,美目的悽怨不甘紛紛褪去,僵硬的身子忍不住晃了晃,想起昨夜地牢內那人與她說的話,終於閉上了眼睛,眼角兩行清淚無聲而落。
謝地盯著眼前的女子,抿唇不語。他知道她想起了昨夜的一切,尤其是地牢內那一番對話。也就是因為聽到了那一番對話,謝地這才真正放下心來,繁雲那悶葫蘆果然早就認出飛漣不是真正的親親妹子了。
“看也看完了,這下你得開始認清事實,學著死心了。多學學你姐姐,她就比你活得幸福自在許多。當然如果這樣的教訓你還死不了心,放心,我一定會幫你的。”謝地湊到飛漣耳邊,邪邪地說道,隨後他再次望了那抹紅色的背影一眼,拉著飛漣消失在原地。
那廂裡,準新郎繁雲瞥了一眼已消失的兩人,臉上看不出任何情緒,心內卻是落了塊大石。他就知道這二舅子是個不按常理出牌的傢伙,雖然他恨飛漣差點害死心愛的米丫頭,但救命之恩在前,他實在下不了狠手去結果了她,再加上蚩尤與屏翳已結連理,他更是要看到蚩尤的面子上賣屏翳一個人情,謝地這般劫了人離去,反倒讓他鬆了一大口氣。
今日前來賀禮的人實在多,除了五族大人物,東南西北四海海神,還有準備重建青丘的黎媚兒胡三爺一眾,隱谷各大長老、神秘莫測的司神大人,以及與繁雲古米二人交好的黑齒國新任國主黑尚奇夫婦,那位古米口中的黑齒大叔則是低調地奔著西陵軾而來,其他的全部甩手給了黑尚奇和黑紗二人。
眾人深知繁雲與古米之間好不容易才走到今天,自是不敢強拉著繁雲灌酒,然而一圈人招呼下來,到新房內時,已是一個時辰之後。
繁雲如今這等深厚功力的人,自是千杯不醉,然而今天他那如玉般的面容上竟隱隱浮現出紅暈來,酒不醉人人自醉說的,就是此種情狀。他滿懷欣喜地朝喜房疾走,走了幾步突然覺得那彎彎曲曲的走廊沒個盡頭,索性運起十足功力移形換步,瞬間就到了新房之內。
彼時,乖乖坐在床沿一動不動等了良久的古米許久不見人來,再加上來來回回折騰了一天,本就沒有完全恢復的身體有點吃不消了,於是起身將蓋頭一扔,趴在桌上左手酒壺右手糕點吃了個不亦樂乎。
嗷嗚!一口香草雲糕進口,跐溜,一口芬芳酒釀下肚,古米吃得那叫一個風捲殘雲。正當時,一身紅喜袍的俊美男子突然無聲出現在屋內,站在古米麵前,正滿嘴鼓鼓噹噹吃得忘我的古米被眼前突然出現的人一嚇,一口雲糕便這麼卡在喉內,憋得小臉通紅。
“噗!咳咳咳!”所幸繁雲在最初的驚愕之後立馬反應了過來,一掌拍在古米背上,那口差點成為史上第一塊殺死黃帝之妻的雲糕被噴了出來,古米拍著胸脯咳嗽連連。
好不容易緩過勁來了,看著繁雲身上的喜服,古米突然意識到這是在成親!於是,在繁雲再次驚愕的視線中,古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竄至床邊,撿起一旁的紅蓋頭往頭上一披,端端正正做得如一名真正的大家閨秀。
“丫頭,你這是”繁雲哭笑不得地望著坐得筆直的古米,心頭湧起的卻是實實在在的暖意,這般總是令人出其不意古靈精怪的女子才是他的寶貝丫頭,他真正的妻啊。
“娃娃,你酒喝多眼花了,快過來給我掀蓋頭喝交杯酒,我坐得腰都痛了。”古米臉皮厚厚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