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底,今晚的事並非正魔之爭。竊取昆吾神刀也好,偷盜靈集丹也罷,包括搬空拍賣珍藏,打傷淡月真人,刁小四擺明了就是單衝著崑崙瑤臺宮一家而來,為的也不過是想逼迫空月真人交還金城公主,順帶出一口積鬱了三年的窩囊氣。
因此除非四大魔宗不顧一切地挑起血戰,否則恐怕很難說服青城、峨眉、終南、蓬萊和龍虎山五大派與崑崙保持一致!
此時此刻,甚至連空月真人自己都有一絲懷疑,當年為了滅殺刑天戰魂,不惜興師動眾追殺刁小四和金城公主,究竟有沒有必要?
畢竟三年過去了,眾人擔心的事情並未發生,金城公主也沒有為禍人間,而是平平靜靜地與刁小四隱居在崑崙山中。
如今金城公主突遭意外生死不明,正道連追捕刁小四的唯一理由與意義也失去了。
但空月真人認為自己不能退,退一步則危全域性。即便就此低頭認錯,也很難保證刁小四以後不再與崑崙為敵。而巍巍崑崙千年瑤臺,幾代人歷盡千辛萬苦才成就起來的威名,必將因為這一退而毀於一旦。
不能讓這樣的事情發生,作為崑崙掌門,自己必須有擔當!
他緩緩開口道:“刁宗主,明日大光明頂上,貧道也想向你討教兩招,不知你意下如何?!”
淡月真人一怔道:“掌門師兄!”
空月真人微微擺手阻止她繼續往下說,心裡一陣苦笑。
這是不得已的以退為進,如果刁小四拒絕,又或者魔門四宗不依不饒咄咄逼人,正道五大派應該不會袖手旁觀。八百年的同氣連枝,正魔兩道的冰炭難容,怎可能因由刁小四一人而改變!
“你想找人打架?”刁小四當然明白老牛鼻子打得是啥鬼主意,“老子怕你何來?明早大光明頂上,咱們不見不散!”
“小四!”唐雪裳蹙眉道:“你剛剛打完一場,這牛鼻子分明是趁人之危!”
雅蘭黛一笑道:“空月真人,久仰崑崙瑤臺赫赫威名,你是正道泰斗當今翹楚,我不遠萬里率眾南來,但求與你一戰!如何?”
似乎轉眼之間,難題又交回給了空月真人。
雅蘭黛此時發出戰約自然是為給刁小四撐腰。她身為日宗宗主,論身份論修為都有發出挑戰的資格,空月真人倘若避而不戰,勢必留下把柄讓人恥笑。
況且,刁小四剛與徒弟惡鬥一場;現在雅蘭黛提出要和師傅對決一次,也是公平合理並無不妥。
誰知刁小四哈哈一笑道:“小雅,難道你怕我打不過一個老頭?哥才剛活動了下筋骨,難得這麼過癮,可不准你搶了哥的風頭。”
只是活動了下筋骨麼?正魔兩道的千百賓客聽得倒抽一口冷氣。
假如這話是別人說的,肯定會被人吐一臉的唾沫。但刁小四滿嘴胡柴慣了,卻總能時不時教人目瞪口呆一回。
見他如此爽快地應承下空月真人的挑戰,魔門群豪精神大振,紛紛叫嚷道:“刁公子好樣的,俺雲飛魚挺你!”
又有人粗嗓門叫道:“幹掉這狗日的,都是爹孃生的,老子就不信崑崙山的老雜毛比咱多顆腦袋!他奶奶的,真當自己是天王老子了?”
旁邊便有人嬉笑道:“他不是天王老子,是你老子。”
先前罵架的魔門大漢腦瓜裡轉了個彎怒聲道:“你媽,誰在罵老子是狗孃養的?!”
眾人鬨堂大笑鼓掌喧譁,四下裡此起彼伏盡是叫嚷之聲道:“不錯,瑤臺宮橫行霸道,早該受些教訓了!”
虛月真人憤懣難當,鼓氣喝道:“住口!”
明明是那小子盜寶傷人幹盡缺德事,怎麼反而成了眾人心目中的打虎英雄了?
偏偏刁小四不知收斂,反而意氣風發地衝著四周抱拳謝道:“承讓承讓,一定一定!”
舞動崑崙山,偷空瑤臺宮,自己這輩子還是頭一回把活幹得如此漂亮,“明日早上,大夥兒都要來捧場啊!有錢的捧個錢場,沒錢的捧個人場,若是看我三招兩式還過得去,不妨多給點兒打賞!”
崑崙瑤臺宮的眾弟子聞言紛紛對刁小四怒目而視,這小子不知好歹,竟是將明日一戰當成了江湖秀,堂堂瑤臺宮掌門居然陪襯他成了雜耍賣藝的!
“剛才那位大哥叫雲飛魚是吧?明天老子會扛著一面大旗上大光明頂。只要你肯出十萬兩白銀,我就把你的名字寫到旗上頭。”
刁小四眉飛色舞道:“想把名字放大的再加十萬兩,中心位置二十萬兩起價,錢多者得!要是有任何特殊要求,譬如想用燙金、雲紋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