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粗野,但其實非常柔和。一方面,這可怕的力量壓制了海武這只不過是林青一個小小的惡作劇罷了;另一方面,那些罡力開始清除海武身上的血跡,清理他傷口中的異物,化解他體內充斥的異力。
其實,真正讓海武狼狽如斯的,不是那些傷,也不是渾身的血,正是充斥身軀中諸多異力中的一股尤其詭譎的力量。那力量來自於弒仙會的修士,瓦解了他的神力,正是斬仙勁。
做完這些之後,林青掌中巫術符文湧現,締結出一個自然咒術后土之擁,一層層將海武裹住。然後又在後土之擁的石胎之外施加了一個保護封印,方才將這個石胎送入了深深的地下,將之隱藏了起來。
在那大地深處,有著后土之擁的修復作用,相信要不了多久,海武就會恢復過來。那時候,他一醒來,發現自己真的被埋在深深的地下,會不會苦笑不得?
林青沒有去想答案,而是緩緩轉身,看向了遠處的一道黃土裸露的山樑。
這裡其實本是一片植被茂森的森林,地勢平坦而舒緩,並沒有什麼山樑坎坷。只是連番大戰之下,將這裡毀的面目全非,大坑小洞,溝壑道道,才造就了那道山樑。
此時此刻,從那山樑之後,正有一行八個道君緩緩顯露出來。他們不急不緩的走向林青,似乎來者不善。
但是,林青此時看上去雖然警惕的凝視著他們,但注意力已然飄向了他們身後的森林中。林青溝通了那廣袤森林中的草木,很快就感覺到另一支暗暗潛藏的小隊。那個小隊由五個弒仙會的修士組成,小心的蟄伏著,比起眼前八個道君組成的小隊,要謹慎的多,也要可怕的多。
這兩支姍姍來遲的小隊,其實來的已經略顯晚了。在他們之前,也就是林青沉睡的這五天裡,早就有數十支道君小隊先後光臨過此處,但是絕大多數道君都有來無回,變成了躺在這裡的腐臭屍體。
那支弒仙會的小隊來的也挺晚,始終跟在八個道君的後面,打定了打秋風的意圖,一直潛伏處在暗處,靜觀其變,並未急著現身。他們知道海武不好對付,看似昏迷的林青更加棘手。
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八個道君修士根本不知道,在他們的身後,居然還有一支小隊,正冷冷看著他們的一舉一動。
可惜,他們來的實在不巧,才趕到這附近,林青忽然之間就醒了過來。
這一明一暗兩支小隊,明著的八個道君是螳螂,弒仙會的五個道君則宛若黃雀。但是,當弒仙會的五個道君感覺到林青醒來,心底頓時就萌生了退意。他們知道,醒來的林青絕對不是蟬,而是猛虎,是雄獅。一旦被其發現意圖不軌,尤其是他們這些弒仙會的修士,絕對有來無回,死路一條。
“你就是林青?”八個修士不急不緩的走到林青前面十丈外,其中一個國字臉的道君男子忽然沉聲問道。
他表面看上去寧定而平和,但是掩在道袍寬大袖子裡的雙手卻在以微微的幅度律動著,豁然是在醞釀犀利的招子。
他身邊另外七個道君亦是如此,表面看似平靜,內心中卻已殺機流轉,如那洶湧的暗流。
他們即便看到林青醒來,也多少聽說過林青的一些傳聞,但是卻沒有後退的意思。在巨大利益的驅策下,他們明知山有虎,卻偏向虎山行,選擇了一意孤行,鋌而走險,似乎想用實際行動告訴那些無膽前來的軟蛋們,“富貴險中求”這五個字到底是怎麼寫的。
“正是在下!”林青微微眯起眼睛,聲線詫異的問道:“看幾位如此面生,我們應是素不相識。不知幾位道友遠道而來,有何貴幹?”
“向你借樣東西!”國字臉的道君嘿嘿一笑,看上去頗有幾分熱絡。
“什麼東西?”林青皺眉。
“你的項上人頭!”那廝眉目一橫,話音甫落,與身邊七個道君便猝然出手了。電光火石之間,八道醞釀許久的凌厲攻擊便就呈現淹沒之勢,打到林青面前。
林青見狀,嚇的頭一縮,大叫一聲,“好可怕啊!”身體一下弓起,忽然高高抬起腳,做了個誇張而滑稽的逃跑動作,然後腳一落地,人就已經到了森林中。
他這一閃身之間,看似慢吞吞,實則去的快極,竟是險險躲過八位道君的攻擊,簡直不可思議。
八位道君見狀又驚又怒,一時間怒喝連連。“哪裡逃!”他們委實不曾想到林青居然避而不戰,聯想到林青之前居然昏迷,以為林青身上出了什麼問題,一時間兇性大增,展動身形便追了上去。
可惜,他們一頭衝進森林,卻已經看不到林青的蹤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