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明一片。
“上面有水!”給重驚訝地喊道。
彷彿是呼應他的話,一股噴泉從冰柱後面高高升了起來。所有人都能從不同角度看見冰柱中反射出的那頭銀色巨獸,它就在人們頭頂上的水潭遊動,嘴裡還噴出了那麼高的水柱。
“我們已經到鷹嘴巖了。”雲鐵樹用乾澀的聲音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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返回 斬鞍 吧檢視更多熱帖 作者: 雲飛揚FLY ( 2007…07…01 21:59 )
八
人們一直在猜測那怪物住在鷹嘴巖附近,現在他們證實了自己的想法,卻一時不知道該怎麼辦。
鷹嘴巖是塊又大又尖的黑石頭,就象一隻老鷹的嘴尖,很突兀地插在冷峭的山坡上,很遠就可以看得清楚。香螺溪從鷹嘴巖上流過,墜落在下方的水潭裡面。
如果在夏日雨後,人們遠遠望見的就不是黑色的巖體,而是潔白的瀑布。冬天的香螺溪水勢小得多,然而也還是活潑,就象兩條扎著白花的辮子繞在鷹嘴巖上。
獵人們看見的當然不是瀑布,然而也不是溫柔的辮子。專犁把鷹嘴巖澆鑄成了傳說中才有的宮殿。
專犁並不是存心來經營這樣一個冰窟的。離開水雲澤以後它一直懷念那個黑沉沉水面下的溫暖的泥巴洞穴。冬季的瀾州到處都被冰雪覆蓋著,找到香螺溪這樣的熱水是專犁的一個驚喜。它賴在這裡不走了。專犁把溪水吞進嘴裡,暖和的溪水讓身體裡的骨骼都啪啪作響。當它戀戀不捨地把溪水吐出來的時候,水流幾乎是在噴出口腔的一剎那就凍成了結實的冰柱子。一夜的功夫,專犁把鷹嘴巖變成了自己的華麗洞穴,源源不斷的溫暖溪水為它提供了充足的熱量,它的冰窟也正變得越來越大。要不是昨天夜裡和今天早上的笛聲把它從這裡引出去的時候弄踏了很多冰柱,現在的宮殿會更加輝煌。
獵人們張著嘴抬著頭望著閃光的鷹嘴巖,光滑的冰壁就算耳鼠都不能依附,溪邊原有的小路已經徹底被好幾尺厚的冰牆封鎖了。他們望著自己的首領,雲鐵樹皺著眉頭不說話。
給重緊張地望著黑瘦修士。長門修會的修士不是秘道家,雖然他們也鍛鍊自己的精神力量,卻決不修習應用的法門。要是修士們在危急時刻出現,人們希望他們提供的無非是他們的知識,他們總是比普通人更知道怎麼樣去完成困難的人物。
黑瘦修士清了清嗓子:“我們還可以再使用霧笛。”
雲鐵樹搖了搖頭,他也想過這個法子,但是他希望能對專犁進行偷襲。那怪物的力量實在可怕,想到小四的死狀,雲鐵樹的心頭也掠過一陣寒意。
黑瘦修士猜到了雲鐵樹的想法,連忙解釋說:“我們不用吹霧笛”
話音未落,給重已經急了:“那東西是聽見聲音才過來啊,不吹怎麼出聲呢?”
黑瘦修士目光一寒,伸手在給重頭上一拍,給重大驚,連忙俯身跪地喃喃祈禱。黑瘦修士苦笑著對大家說:“原來是想讓耳鼠帶上霧笛飛出去把專犁引下來的,你們就可以在這裡攔截。”
雲鐵樹眼睛一亮,這個主意不錯,專犁一定會追尋耳鼠的方向,不會提防溪邊獵人們的利箭。他正要招呼原壯,就看見原壯已經很有眼色地從皮囊裡掏出了耳鼠。
黑瘦修士無奈地揮手阻止原壯:“現在不用了。”回答原壯詫異的目光的是他的手指,大家抬頭再看,專犁修長的脖子已經從冰壁上頭升了起來,青色的水汪汪的眼睛正專注的盯著眾人。給重的大聲喧譁把它驚動了。
界明城的背後是一片涼意,他右手緊緊握住刀柄,左手慢慢在腿邊摸索著弓囊。專犁的眼光掠過獵人們的身上,對於陌生的修士它似乎不感興趣。每個人都感覺到說不出來的重壓,連手中握住的長弓都不能拉開。原壯的手不由一鬆,金黃色的小耳鼠帶著還沒綁好的霧笛“刷”地竄入空中,它似乎很喜歡岩石上頭的這個大傢伙,因為它直直地朝著專犁飛了過去,霧笛在空氣中劃出斷斷續續然而還是足夠清晰的響聲。
界明城覺得自己的心臟都要跳出來了。“就是現在!”他低聲喝到。獵人們猛醒地把弓舉了起來。
人們看見專犁的表情一變。這是個很奇怪的印象,專犁不過是一個巨大的爬蟲,可是每個人都能看見它狹長臉頰上表情的變化。它專注地聽著那笛聲,青色的眼睛閃爍著溫柔的光芒,跟著耳鼠的舞動轉動著巨大的頭顱。耳鼠停了下來,它輕輕降落在專犁的頭頂。專犁低下頭讓耳鼠伏好,然後忽然對著天空發出了震耳欲聾的吼聲。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