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
江飛白天性愛潔,討厭別人的碰觸,包括他的親爹孃,都被他強烈地排斥著,然而,他卻在花叢之中看到了一心雕刻木頭的連雅,看到他認真而專注的神情,不知不覺竟然看入了迷。
直到最後一刻,整個木雕完成,連雅淡淡一笑,溫暖的感覺由內而外地散發出來,等江飛白髮覺的時候,他已經站在他的面前,擋住了他的去路。
“我是江飛白,你是誰?”他用高高在上的口氣傲慢地說著。
“原來是江家的大少爺,我是連雅。”八歲的連雅溫文地笑著回答。
這就是他們的初次相識,儘管他傲慢無邊,連雅依舊是溫和有禮。
連雅是江飛白第一個想要靠近的人,江飛白曾經以為,他們會是很好的朋友,在他的眼中,連雅是安城離唯一能和他比肩的人物,然而,他們卻最終成了敵人。
理由什麼的,江飛白早已經忘記了,但是連雅這個名字卻是深深刻在了他的心上,他畢生的心願,除了要帶領江家走向繁榮,另一個,就是要毀掉連家,毀掉連雅的根基,他很想知道,那個時候,總是溫和淺笑的連雅看著他的眼神會變得如何呢?是憎恨、恐懼還是冷漠?只要一想到這件事,他就興奮不已。
所以,一聽到連雅到訪的訊息,江飛白微微的驚訝之後,很快就睜開眼睛,整理好衣裝,向客廳走去。
他們剛離開不過幾秒鐘,就有一道綠油油的鬼影飄入了書房之中,然而無論是門口的守衛,還是院子裡數量驚人的打掃者,沒有任何一個人注意到。
客廳之中,連雅很客氣地對著給他們奉茶的侍女笑道:“不知道江大公子還要多久才能來見我們呢?”
他的語氣很柔和,笑容也很溫暖,小侍女的臉一下子就紅了,不敢抬頭看他,卻是老老實實地回答道:“已經把公子到訪的訊息傳過去了,現在少爺應該知道了。”
猶豫了一下,小侍女又善良地補充道:“一般情況下,喝到第五杯茶的時候,少爺就會來了。”這是指對待身份與他相當的世家子的時間,要是那些存了攀附心思又不得不見的遠房親戚和其他散修之類,少爺不把人晾上兩個時辰是絕對不會露面的!
“這好像才是我們喝的第二杯茶吧?”雲依在心中算了算,一杯茶五分鐘,五杯就是二十五分鐘,差不多半小時了,乖乖,這江大少真是有夠大牌的啊!
“啪!”神經一直緊繃的荊豔聽到侍女的回答,手中的茶杯立刻摔在了地上,一臉陰雲密佈,就要暴怒而起,坐在她身邊的荊石連忙拉住她,不讓她動彈。
荊石看著嚇呆了小侍女,憨厚地笑笑:“不好意思,我妹妹一時失手,可以幫我們換一杯茶嗎?”
小侍女僵硬地點點頭,慌亂地離開了荊豔殺氣籠罩的範圍。
“大哥,放開我!”
荊石沒聽,只苦口婆心地勸道:“豔兒啊,你且忍耐一下,我們”
他的話還沒說完,一聲冷笑驟然響起:“荊小姐好大的脾氣!”
雲依有些驚訝,這可還沒到五盞茶的功夫呢,江飛白就來了?莫不是做賊心虛?
江飛白走進客廳,一眼就看到了地上茶杯的殘渣,眉毛一下子皺緊了:“香玉,今天負責招待客人的侍女管事全部處死!”
“有你這麼殘暴的人嗎?竟然為了這樣一點小事就殺人,難怪會跟妖”荊豔大叫著,荊石見勢不對,連忙用手捂住她的嘴巴,不讓她說話。
“妖?妖什麼?”江飛白敏感地注意到荊豔未盡的話語,挑了挑眉,心中卻是咯噔一響,難不成他和妖獸有聯絡的事情被發現了嗎?
“還會有什麼?自然是你那個妖女妹妹了!竟然大膽到在我們的包廂裡放噩夢綠魔蛛,被抓到之後還囂張得不得了,這難道就是江家的家教?”雲依一臉鄙視加憤怒的表情,這絕對是真情流露。
“這麼說,你們今天是來跟我討論我們江家家教的問題?那為什麼要隔這三五天才來?”江飛白可不是這麼容易就被打發了的。
連雅站起來,慢慢地走到江飛白的面前,優雅地行了一禮,這才道:“我們來,並不是為了上次令妹在連家包廂的惡作劇而興師問罪的”
“興師問罪?”江飛白立刻打斷了連雅的話,眯著眼睛看他,眼神裡滿是不善,“該興師問罪的人,應該是我吧,不管小妹她做了什麼,你們也該把她弄成那樣,活活把一個女孩子拖行了那麼長距離,身上竟是傷痕,這還讓她怎麼嫁人?你們連家的溫和友善就是這樣的嗎?果真虛偽至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