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五十餘人的攻襲只是哀邪計劃中的一個步驟而已,若僅憑五十餘人便可一舉成功,那麼異服女子就根本不必前往驚怖流了。驚怖流中的人皆明白,被門主哀邪尊為“聖座”的異服女子出現在驚怖流進攻隱鳳谷之前,足見此次攻襲隱鳳谷一事的重要性。
眾人皆心忖道:“門主欲取之物,是否就是尹歡手中的‘長相思’?”
尹歡臉色陰沉,冷哼道:“‘長相思’已沉寂百餘年,今日再現,便以你們的血洗去它的百年風塵!”
忽聞易容成雕漆詠題的扶青衣道:“谷主且慢!”
尹歡目光一跳,並未迴轉,只是淡淡地道:“雕漆衛尚有什麼事?”
扶青衣從容自若地道:“谷主取他們的性命自是大快人心,但還要請谷主留下一個活口加以利用!”
尹歡的臉色頓現和緩,他哈哈一笑,道:“不必留活口了,因為應衛、令狐衛他們早已擒得更為重要的活口!”尹歡口中所謂的應衛、令狐衛便是守在遺恨湖水舍中的應宗、令狐丘二人,應宗在十二鐵衛中排名第一,令狐丘排名第五,除此二人之外,尚有排名第二的司馬有禮。應宗在武學修為比其餘鐵衛高出甚多,而司馬有禮學識廣博,奇門遁甲、紫微斗數、醫卜樂禮無不精通,由他們三人共守遺恨湖,足見尹歡對此地的重視有加。
而尹歡話語中所謂的活口,自是指斷紅顏。驚怖流屬眾聞言,不由皆為尹歡的胸有成竹所震,心中忖道:“莫非湖中真的隱有世外高人?否則‘孤劍’怎會莫名受挫?以‘孤劍’的修為,除非是如門主那等級別的高手,否則決不可能有人在瞬息間擊敗他!”
“莫非,扶青衣所傳出的訊息有誤,石敢當並未如他所說的那樣在冰殿中助歌舒長空救人而無法抽身?”驚怖流屬眾心中不由閃過這一念頭,但很快他們便否定了這種可能,因為即使是身為玄流道宗的石敢當,要勝“孤劍”斷紅顏亦無絕對把握。
“何況,扶青衣行事之縝密人盡皆知,又怎會出此紕漏?”
所有的念頭僅在極短的時間內閃過驚怖流屬眾的腦海,而且驚怖流一向以冷酷無情著稱,縱使心中疑慮重重,但在他們臉上卻幾乎絲毫未顯現出來。
“孤劍”斷紅顏莫名敗亡使他們對遺恨湖有了戒備,而尹歡在武界中向來有奢靡而不思進取之名聲,當下那統領向眾屬使了一個眼色,發出訊號,示意動手!
此統領名為胥替,在驚怖流地位不低,其修為與“青衣紅顏”相比,亦僅是略遜一籌而已。他心意一定,驀然拔刀,閃電般迫進丈餘,其速之快,讓人感到他位置的移動已突破了空間與時間的範疇。
刀勢猶如乘風破浪般劃破虛空而過,直取尹歡。頓時,尹歡的身軀已完全在這駭人刀勢的籠罩下。
與此同時,驚怖流屬眾亦一齊發難,向對手席捲過去。
尹歡笑意從容,手中的“長相思”驀然輕鳴,其聲悅耳猶如鳳鳴,奇兵顫若秋水,轉瞬間化作一團悽迷的光霧。光霧看似輕盈猶如無物,卻不可思議地輕易穿透胥替空前強大的刀勢,似無孔不入的水銀在流瀉!胥替刀勢在“長相思”的滲透侵襲下,頓時支離破碎。
但胥替決不簡單,在間不容髮的瞬息間,他的刀已一連閃過超乎人想象的詭異空間、角度,在刀勢即將渙散前的瞬間,重新組合成勢不可摧的刀勁氣牆!
尹歡卻已腳下一錯,斜斜滑出,“長相思”猶如輕煙般飄然而進,準確無比地與另一驚怖流殺手手中的短矛相接!“長相思”與短矛甫一接觸,立即彈起,似若注滿了奇異的靈性,在虛空中劃過一道輕盈優美的弧線之際,那名驚怖流殺手一聲低哼,頸部已添一道血痕,血痕似乎並不足以取人性命,因為血痕處只有幾顆血紅的血珠滲出。
但事實上此人的喉管早已被完全切斷,就此斷送性命。
他的身軀尚未倒下,尹歡已以快不可言的速度閃入驚怖流眾殺手群中。一團悽迷的光芒與他的身形完全融為一體,猶如一道不可違逆的死亡旋風,在驚怖流屬眾之間倏忽進退,每一步的踏出都充滿了極度的智慧與氣息,使“長相思”的殺傷力發揮至極限巔峰。
沒有任何金鐵交鳴聲!
驀地,尹歡的身形化為極靜,目光冷然掃過所有驚怖流屬眾,眼神中充滿了從未在他身上顯現過的凜然萬物之氣度。
包括胥替在內的驚怖流殺手皆是愕然而立,既為尹歡方才所顯現的鬼神莫測的身法所驚愕,更因為尹歡此舉似乎毫無意義而愕然不解。
就在此時,忽然有奇異而森然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