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符壓制,永遠不得超生,其怨戾之氣可想而知。而夠格供本將煉劍的人決不會太多,歌舒長空,但願你夠格成為第十四人,使‘苦悲劍’的威力更進一層!
“受死吧——”
冷喝聲中,哀將身形驀然沖天掠起,“苦悲劍”幻現漫天黑氣,嘯聲如鬼哭神號,剎那間周遭火光頓時黯然失色,代表死亡的無形殺機無孔不入地滲入每個人的靈魂深處,頓時眾人皆感周身血液亦因此而凝固,心臟驟然收縮。
就在那一剎那間,眾人方真正地意識到遠離樂土的劫域忽然與隱鳳谷聯絡在一起時,對隱鳳谷來說將意味著什麼。
苦悲劍以不可捉摸的軌跡在虛空中閃掣飄忽,幻化無窮,劍勢的每一細微變化都與哀將的內家真力息息相關。空前強大的肅殺劍氣在有限的空間、時間內無限膨脹,其驚人的力量最終使劍勢所籠罩的數丈範圍內的虛空發生了不可思議的扭曲,哀將的身形赫然隱沒於滅天絕地般的黑色劍氣中!劍氣破空猶如兵刃破空,“滋滋”有聲,剎那間彷彿有千刀萬劍鋪天蓋地般噬向歌舒長空!
縱是石敢當雖已知歌舒長空在藉助戰傳說的龍族血脈,以及自己的“星移七神訣”使其自身的功倍增,但此時他對歌舒長空能否在這驚世駭俗的劍勢下倖免亦無足夠的把握。
如此強大的劍勢所產生的氣機,對受了傷的青衣亦是一個考驗,他已有種透不過氣來的感覺,心中立時閃過一個念頭:劫域的介入,對尹歡來說自然是一場災難,但對驚怖流而言,又是什麼
尹歡本就白皙的膚色在這一剎那間更是蒼白得似乎可透視而過!而他的臉上卻沒有一絲一毫的表情,沒有人能覷破這一刻他究竟在想著什麼。
誰也沒有留意到,看似沒有任何神情有若一尊雕像般的尹歡,雙手竟一片血淋,那是因為他雙手過於緊握,以至於十指的指尖皆深深地刺入了自己雙手肌膚中。
彷彿揮出那可怕一劍的不是哀將,而是他尹歡!
歌舒長空以出人意料的勇氣,將自身功力催發至最高境界,毫不怯退地以血肉拳頭向“苦悲劍”徑自迎去。
歌舒長空的內家功力雖未如他自詡的那般已臻無窮太極之境,但環視宇內,能勝出他的人,絕對屈指可數!
重拳以排山倒海的氣勢傾力擊出,竟隱隱挾有風雷轟鳴之聲。
雙方全力相接!
如此曠世決戰的一擊,僅僅是相擊時雙方那似可摧毀一切的氣勢,就足以讓人呼吸窒息。
如石破天驚的暴響聲中,苦悲劍似可吞噬一切的劍氣竟被歌舒長空全力一擊轟得渙散,化作漫天幽光,每一點幽光卻是苦悲劍在虛空中的一次幻變,而萬點幽幽寒芒卻可在瞬間同時閃入旁觀者的視野之中。
哀將的身形再度重現於眾人的視野中!
強橫氣勁以風捲殘雲之勢四向橫溢。
青衣胸口如被重錘猛擊,頓時氣血翻湧,“噔噔噔”連退數步,終忍無可忍,“哇”地狂噴一口熱血。
爻意的身軀更是如風中柳絮般被強橫氣勁激得飄然倒飛而出。
尹歡與爻意捱得最近,想到她說自己的玄級異能已被小野西樓擊得渙散,立即不顧自己亦頗不好受,在第一時間扣住爻意右臂,同時將自身內力貫入,欲助爻意一臂之力,以免爻意被殃及而受傷。
孰料他的內家真力剛灌入爻意右臂,突然感到自己體內的真氣如大江決堤般洶湧外洩,向爻意的體內疾湧過去,其感覺猶如泥牛入海,彷彿爻意是一個無底的深淵,可將尹歡的內家真力在短時間內完全吞沒。
尹歡頓時感到自己的身軀乃至靈魂突然成了一個空洞,這種感覺使他駭然失色。大驚之下,他幾乎是出於本能地奮力一掙,總算鬆開了爻意的右臂。
在四人當中,尹歡殘存的內力本是最為深厚的,但此時他因為這一波折,使之落地時連連踉蹌倒退了好幾步,才方勉強站穩。
石敢當本就受傷非輕,後來又服下了驚怖流的藥物,此時幾乎與不諳武學的人相差無幾。
但卻見石敢當在將被橫溢氣勁殃及時,忽然飛速斜斜踏出,步法似乎近乎某種契機。他枯瘦的身子在強橫氣勁中就如同一片秋葉般毫無憑依,似乎隨時都會倒下,但最終他在如醉如倒的步法中,竟成了四人中唯一一個未離開自己所站立的位置之人。
兇險過後,但見石敢當忽然在原地緩緩盤膝而坐,臉上竟有一絲笑意,似有所得。
尹歡雖為方才的經歷而驚愕不已,但他的注意力仍是首先投向了歌舒長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