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靈上的漏洞,為他擊敗弈玄,在武道上再邁高峰做鋪墊而已。而現在在聽了渝情的一席話之後,一切好像都變了。原來他來到這個世界還是被賦予了其他的使命的,雖然他現在還不是很清楚,但顯然不是再如以前一樣瀟灑豪氣、縱意江湖那麼簡單。因為他的身份不再單單是那個浪跡武林的雲譎,而更應該是爭鋒大寶之位的“宗寶皇子”,他母親的仇,宮廷裡的敵人,這些都不是他後一個身份所能置身事外的。他不是風雲湧,他強極一時的父母自決定犧牲自己,締造出他這個千古難解的謎團時,就從沒考慮過再給他套上任何枷鎖,隨性而行、順其自然是他們唯一想告訴他們的這個寶貝兒子的。而他無論是身為江湖浪子的雲譎,還是流淌著皇家血脈的“宗寶皇子”趙曙,都不容許他對母仇視而不見,繼續他在武學上的追求,這樣他不但不會再在武學上有任何建樹,就是他的良心也不會放過他自己的。在這一刻,他甚至第一次有點恨他的師父渝情,恨他把這些事情告訴自己,將自己推上了一個兩難的境地。但他又有什麼資格去恨渝情呢?渝情早在告訴他這些之前,就已經三番四次地提醒過他,是他毅然決定了去迎接命運的洗禮。
渝情看著雲譎瞬息萬變的複雜眼神,緩緩從衣內掏出一封表面發黃的信箋來道:“你不是一直想知道你那段被我的劍靈所抹去的十日記憶嗎?”說到這裡,他手中魔勁一吐,信箋的封口猛的彈開,一截信紙伸了出來。他一邊垂手將他遞給雲譎,一邊回憶道:“四年前,在我尋找開始行走於江湖的‘神女宮’門下時,我無意中發現在一個被‘神女宮’女弟子媚惑的中年男子身上竟藏著這封署名懿王妃的信箋。後來我由那名女弟子口中得知,這名男子的真實身份乃是懿王府中原懿王妃的親信,因為在王妃被毒害前夕意圖非禮王妃的侍女而被逐出懿王府,現在想起來這根本就是一個苦肉計,他其實是替懿王妃給阮慎送信來了。只是一直沒有找到本該在金陵的阮慎,所以就在那兒耽擱了下來。而那天你就跟在我身邊,一來我擔心你多想,進而懷疑自己的身世;二來我當時已然決定獨闖‘神女宮’,前景無法估計,故而臨時下決心用劍靈抹去了你那幾日的記憶。但現在既然你已經知道了一切,也是時候該把它給你了。信我拿出來看過題頭,知道是你母親留給你的,所以其中的內容我並不清楚。”
雲譎滿懷感觸地接過那封信,抽出信紙展開,只見信中如此寫道:“皇兒,倘若你能看到這封信,為娘真是且喜且哀。為娘現在必然已被曹皇后所遣之奸人毒害了。而你既然尚能閱信,想來暫時還算安全。為娘於此時著王侍衛持信去見你,只是不甘心我自大唐傳下的李氏一脈就此不明不白的斷絕,倒沒希望真的能將信交到你手中。倘若你就此身世不知,以一平民身份度過此生,也未嘗不是一件好事。但若天可見憐,讓你得閱此信,則我李氏一族復興有望矣。但你千萬緊記,此仇雖不共戴天,仍應以自身為重,此乃一切之根本,還望皇兒謹記。為娘當佑我兒於泉下。娘字。”
雲譎默默放下書信,母親對家族復興的渴望與對他安全擔心的矛盾在他心中蔓延著。
渝情就那樣站在那裡,既不說話也不催促。
良久,雲譎將信箋放如衣內,貼身藏好。然後他猛地站起來,頭也不回地走出了這間標誌著他人生轉捩點的茅屋。在走到門檻時他頓了一下道:“對不起,師父,我要辜負你的期望了。祝你和師孃幸福。”
雲譎的身影漸漸消失在正午烈陽的光暈裡,彷彿標誌著他如日中天的將來。渝情靜靜地看著這一切,心中卻不再像一開始般那麼止水寧靜。
是師父辜負了你啊。雲譎,你本該以一位空前絕後的武道大宗師的身份屹立在歷史裡。師父卻為了自己的私利而將你推進了爾虞我詐的宮廷鬥爭,進而將你關進了世俗的墳墓。也許師父會為此而內疚一生,也許幾十年後你會跑到師父的墳前大罵,但師父永遠不會為今天的決定後悔。
一隻白皙的柔荑撫上了渝情稜角分明的臉頰,渝情輕輕回頭,鏡纖柔驚心動魄的仙容和以往每一次一樣深深地震撼著他的心靈,將他武林霸者的戾氣化為一股柔和的春水。
“渝情,我們是不是對他太殘忍了?”鏡纖柔的聲音像從天邊飄過來一樣。
渝情捉住她在自己臉頰上撫動的纖手,目光深深望進她清潭一樣透徹的眸子裡,彷彿要把自己一生的熾情都融入這簡單的一望裡。
“纖柔,你知道為什麼我最欽佩的人是烈天邪嗎?”渝情將鏡纖柔的玉手緊緊地貼在自己的胸膛上,讓她可以清楚地感受到自己地心跳,“因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