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天無更是一個異類中的異類,烈氏一向都是在魔道一脈上有著登峰造極的天資,而烈天無卻是個絕無僅有的聖道天才。在苦修魔道三年沒有絲毫進展後,烈天無極度鬱悶下毅然決定改途自修聖道,竟然奇蹟般地一日千里,在二十五歲時即已修至“犀靈聖氣”的最高階段。但之後五年則毫無進展。於是,他終於忍不住寂寞,南下至宋境闖蕩,以期找到自己武道瓶頸的解決之法。但他普一出境,便不知何故而狂性大發,不問因由便四處踢館濫殺。最為轟動的是在五年前,用一招日月變色的“聖靈氣爆”剷平了首陽山上,當時江湖上四大山莊之一的“雷神山莊”,除了正在外與“似海流”談判的“幻雷戟”雷切,全莊上下八百二十四人無一倖免地灰灰湮滅。而他自己也因為使出當時的他無法承受的招式而元神重創,不敵聞訊趕來的“無念樓主”弈玄,被其輕易擒回山樓。至此,轟動一時的“聖道妖魔”,在中原行走不過半年便銷聲匿跡。
一向處變不驚的風霽月也為眼前這個“聖道妖魔”的出現而大為慌亂,他的厲害,雪丹兒和雷切當年是親眼見過的。要不是她說過她們手中還握著一張無敵的王牌,她恐怕現在就要想方設法逃匿了。
烈天無充滿掠奪意味的眼神從眾人臉上一一掃過,被他眼光觸及的人無不全身打了個哆嗦,即使是先前一刻還在誇他有趣的南宮玉兒也不自覺地避開他的目光,心跳不自覺地加快了幾分。雖說烈天無此次前來是帶著弈玄的親筆書信的,但以他以往的斑斑劣跡,還是令這個年僅十六的小女孩心內惴惴不安。
烈天無的目光在風雲湧的臉上停了下來,面龐上一陣古怪,好像在思索一些什麼東西,但又一件事情都沒有想起來。
風雲湧接觸到他的目光,則是心神大亂,腦海中一個個似曾相識的片斷流星般閃過,裡頭包含了關心、不解、渴望等許多無法解釋的情緒。
烈天無在眾人目瞪口呆中合掌躬身行了一禮,配合著他肆無忌憚的眼神顯得有點不倫不類。
然後,他用著他飽含磁性的嗓音道:“鄙人乃‘無念樓主’座下第一‘隨腳侍僧’無想,這次依樓主吩咐來此,並非有意要插手這次的爭端,只是希望你們兩方都能開誠佈公,把事情說清楚,而鄙人正好可以做個見證”
“哈哈,弈玄老兒整日研究他那個勞什子的鬼天道,認為世間無論鉅細都要順其而行。這次擺明了是要為此插上一腳,還擺什麼見證人的臭臉孔呢?”與無想(烈天無)誇張的出場不同,這個洪亮得地動山搖的聲音就好像憑空從地底下冒出來的,猶一條游龍般在現場穿梭環繞著,讓人絲毫無法確定聲音的來處。
風雲湧一聽這聲音,心下一動,不由轉首向雪、風二女看去。果然,俏臉已經恢復一絲紅潤的雪丹兒正得意地看著他,一臉奸計得逞的小狐狸樣。
風雲湧一聲嘆息,媽的,又被這個小妖女給利用了。
原來她口中所謂的王牌,竟然是前一個時辰還在和他喝酒聊天的魔道宗師無劍影。
無劍影顯然在送他進來後並沒有立即離去,而是一直在山莊內晃悠著,直到無想這個壓軸角色出場後,他才慢吞吞地現身。
無想狂放的臉容神色依舊,仍然用他低沉性感的男音道:“來時樓主就已經告知鄙人,屆時樂善好義的魔門大宗‘無影劍魔’也一定會現身主持,只是沒想到這麼快就應驗了。這樣事情就更簡單了。”
眾人眼前一花,一個身形魁偉的中年男子如一座突然拔地而起的泰山般站立在無想面前恰好十步遠的地方,半寸不多半寸不少,自然得就好像他本來就在那裡一樣。
一股寒氣不由自住地同時自大眾心底串起來。
雖然無劍影出場的方式遠沒有無想那麼詭異張狂、震攝人心。但恰恰是這種最自然而不經意的出現才最令人感到恐懼。試想一下,如果無劍影想要襲擊己方眾人,光憑這種神鬼不覺的可怕身法,就可以在自己這些當事人完全不知情的情況下,一瞬間要了自己的命。
無劍影目光緩緩掃過風雲湧、雪風兩女、南宮玉兒,最後回到無想臉上,旁若無人地提起酒壺灌了一口道:“烈天無,哦,不對,現在應該叫你無想老弟了。你不覺得你出現在這裡,反而讓他們沒法開心地聊下去了嗎?”
無想在這位魔道大宗師面前,難得地稍稍收斂了點他放肆的神態道:“鄙人覺得正因為自己在這裡,他們才能不拐彎抹角,用更為直截了當的方式處理好目前的矛盾,消除他們之間的誤會。”
無劍影像是聽到什麼最好笑的話一樣,哈哈大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