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治病的方法直接而殘忍,就是用蘊滿勁力的指尖猛地在他另一隻手腕上劃開一個大口子,然後將湧出的鮮血盛在竹碗裡,再喂入上官飛虹的小口中。
他的身體在魔血的流動刺激下,有著非凡的自我修復能力,這在平時當然是件大好事,但到了現在卻便得有點痛苦。
往往是他的血才剛湧出來一點,傷口便迅速結痂癒合了。這使得他不得不狠心地將傷口劃得更深,而且一次兩次是絕對不夠的,為了湊齊小半碗鮮血,他經常得在自己的手腕上劃個十幾次。這才勉勉強強達到了西門恭當時建議的必須量。
時間就在他平靜而沉鬱的心情中飄然而逝。
除了沈雁雁的偶爾到來能帶給他些許快樂外,他感到自己的整個心彷彿也跟著這片在秋風中呼嘯的竹林而抖動著。
他終於有點明白沈家村人所指的淒涼陰鬱了。
因為地勢上的兩面環山,這片竹林每天隨著時間的變化,不斷以一個固定的節律起著林風。
這股林風在早上是還是清爽,但到了太陽落山的時候,就漸漸轉為陰涼了。特別是到了下半夜的時候,更是冷肅得就跟他此時的心情一樣。
而那竹林隨著冷風而發出的簌簌顫抖聲,簡直就跟一個女子的低聲抽泣一模一樣。
前幾次他還以為林子裡真的住了什麼其他人,但經過他一次又一次的靈覺掃描後,他才確信這竹林裡除了他和上官飛虹,真的什麼人也沒有,甚至連動物都沒有幾隻。
他絕對不是個迷信鬼神的人,所以也不會如沈家村人般認為這竹林裡真的住著什麼神靈。
要是硬要說真的有什麼神秘的事物在默默主導著這一切的話,那麼就只有這整個竹林的心。
風雲湧感到竹林的心在偷偷飲泣著,不但為它們自己,更為了竹屋裡那個人事不知的少女。
十幾天的時間就在他沉鬱的思索中流過,而上官飛虹的病情卻一點起色的跡象也沒有。
小白鼠“可可”也一反它活潑調皮的習性,靜靜地蹲在上官飛虹的枕頭邊,兩隻烏溜溜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它的主人。
就在風雲湧開始懷疑起西門恭提供的這種治療方法的可行性時,上官飛虹終於在一天夜晚喝下他剛劃出的鮮血後,眼皮抖了抖,呼吸的節奏也變得有點急促起來。
風雲湧立即坐到她床邊,眼睛直勾勾地盯著她的臉。
終於,在眼皮又無意識地抖動了兩下後,上官飛虹睜開了她閉合已久的雙目。
可能是昏迷太久的緣故,一開始她的眼神有點渙散,似乎找不到焦點一樣。直到過了足有一盞茶的時間,她的目光才逐漸匯聚在一起。
當她看到就在眼前一尺處,一臉驚喜地看著她的風雲湧時,她的大眼睛中露出一個喜憂交加的複雜神色。
她的脖子微微顫動了下,似乎想坐起來,但她顯然是失敗了。
當她又不甘心地嘗試了幾次無一例外地以失敗告終後,她終於意識到目前自己身體的狀況,她從脖子以下都癱瘓了。
在自然而然的生出的恐懼驅使下,她的雙眼立即變得模糊,兩道晶瑩的小溪劃破她玉嫩的臉頰,流到枕巾上。
風雲湧有點慌亂地俯下身,一邊用手擦拭著她的淚水,一邊安慰道:“飛虹小姐,你才剛醒過來,身子還沒恢復,只要再靜養些日子,就一定可以像以前那樣蹦蹦跳跳了。”
上官飛虹艱難地抖動了下喉嚨,咳了幾聲後才勉強從嗓子裡發出微弱的聲音道:“我們這是在哪?”
風雲湧怕她多想,連忙道:“這裡是江北的一個小村子。是‘醫神’西門恭前輩建議我帶你來這裡靜養的。他說過你這傷不是很嚴重,只要乖乖躺在床上休息一些日子就可以復原了。”
上官飛虹的俏臉上露出無邊的苦澀,眼角又劃落一滴清淚道:“嚴不嚴重難道我自己還感覺不到嗎西門前輩的醫術有多高,別人不清楚,難道從小就在世家中有所耳聞的我會不知道嗎以前那些在別人看來必死無疑的重傷,在他‘烏金神針’的施為下,幾乎都是立即痊癒。這次連他都說我這病要在床上躺好些日子,恐怕我上官飛虹的一輩子就只能跟這張床做伴了”
“你千萬不要這麼想啊。”風雲湧急道,“按照西門前輩的話,你現在醒過來,就表示你的病情已經大有好轉了,再休息上一段時間,說不定就一點事都沒有了。”
上官飛虹咬著唇皮,用她那雙因為削瘦而顯得更為突出的大眼睛靜靜看著他,過了一會,突然道:“你是不是因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