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眼下不答應師父,只怕師父會分心。橫豎主動權掌握在他們手中。
聶風顯然也相通了這一點,不再阻攔。
嬴政身著玄色衣袍穩穩當當地踏在那獨木橋上,原本風平浪靜的獨木橋陡然間風雲色變,竟開始劇烈的震盪。眨眼間,幾道銀芒掠至嬴政身前,一前一後一左一右,恰好封死了嬴政所有的退路。
聶風眨了眨眼:“好快。”
他修煉的‘捕風捉影’在當今江湖諸多武功中速度已算是頂尖,不想此招一出,他竟只能依稀捕捉到幾道殘影,心下頓時涼了一半。這種級別的戰鬥,已經不是他們能夠參與的了。一會兒師父若是不敵,他們恐怕還真幫不上忙。
劍鋒快,嬴政更快,只見嬴政一個側旋,在獨木橋上輕踏數步,太阿劍尚未出鞘,只連劍帶鞘朝著那劍鋒揮了數下,一場危機便消弭於無形。
那劍意頓了頓,似是沒想到竟招招落空,在整頓過後,以更為猛烈的姿勢朝著嬴政席捲而來。一疊劍花伴隨著舞劍聲便削至眼前,誓要砍下擅闖皇陵之人的頭顱。那劍花行至嬴政眼前,一分二,二化四,四作八,八變十六到了後來,竟是多如牛毛,如戰壕之中緊號密鼓,如大軍之中萬箭齊發,看得聶風與步驚雲心生寒意。
與此同時,周圍的河水似是得了什麼指示一般,突然間沸騰了起來,狂嘯肆虐,掀起了一層又一層水幕。那晶瑩剔透的水銀珠子在半空中倒也當真好看,只是,知道水銀乃大毒之物的聶風與步驚雲二人卻沒有心思欣賞這“銀河”氾濫的美景,只是眼也不錯地盯著獨木橋上的嬴政,生怕那水銀濺到他身上。
見那劍花鋪天蓋地而來,嬴政雙眸一亮,拔劍出鞘,卻是不慌不忙,足下連踏數步,優雅而從容,如閒庭信步,在那只有一人寬的獨木橋上競走得穩穩當當,橋身因打鬥而引起的搖擺也控制在一個範圍內,那漫天的劍法彷彿對他沒有任何影響。
只是守而不攻實在不是嬴政的風格,在避開劍花最密集的地方之後,嬴政揮舞著太阿劍在半空中連點數下,手肘一個側旋,一道粗狂的劍鋒便朝著那攻來的劍招迎面而去。雖只此一道劍花,但既粗且長,又十分霸道,形成一個獨特的渦流。但凡襲來的劍招,都被吸至這劍花附近,被強行吞併,化作這劍花中的一星半點。若是碰上那來勢洶洶難以收歸己用的,這劍花也不軟弱,直接橫斬過去,將‘死對頭’生生截斷。
風漸平,浪始歇,一場大戰才剛剛揭開序幕。
嬴政的心中充滿了戰意。多久了,他有多久沒有這樣酣暢淋漓地來一場戰鬥了!方才不過小試牛刀,卻讓嬴政探明瞭對方的實力。想必這劍意的主人定能給他帶來更多驚喜!
對於武者而言,潛心修煉雖必不可少,實戰卻也不可缺。縱容一名武林巨擎退隱江湖,日日練劍,不與人交戰,也會手生。嬴政這些年雖也特意拉了方為、江承等人來練手,終歸不是一個力量級別的,能夠得到的東西實在有限。
“你既與朕旗鼓相當,不妨現身一戰,如何?”雖然劍意的主人恐怕早已身隕,不過既然劍意猶在,那麼多少還能留下點意識。
聞得嬴政之言,周圍漸漸瀰漫起一陣濃濃的霧靄。霧靄之後,一名身穿寶藍色華服的青年男子顯出了身形。他面容英俊,氣度不凡,看上去頗為尊貴,煢煢立於這獨木橋上,不止這銀河,彷彿寰宇塵埃都臣服於他的腳下。
嬴政站在他的對面,威嚴盡顯,玉質華章,與他旗鼓相當,相互對恃,生生將男子的‘天下’分去一半。
“劉徹。”
嬴政緩緩地吐出這兩個字。
景帝劉啟並不是一個精於武藝之人,兒子劉徹卻是根骨俱佳的天才,甚至連不世名將衛、霍二人在武藝上都要低他一頭。
秦皇漢武,是武學史上的兩大奇蹟。非開派宗師,卻有足以匹敵開派宗師的實力。
若這個意識的主人是劉徹,那麼,的確夠資格做他的對手!私心裡。他也的確期盼著和這個武學經歷與他相近的帝王交手一番。
至於劉徹的劍意為何會出現在其父皇陵墓的深處,天門門主又是否曾與此劍意交手這是戰鬥結束之後需要考慮的問題。
‘劉徹’意識雖在,但終究比不得原身尚在之時,不能與嬴政交談,這個‘劉徹’渾身上下記住的,唯有劍意。
‘他’現身後,一言不發,抬手便是一招‘唯我獨尊’,劍鋒奇快無比,周圍似有朵朵金蓮綻放,速度不疾不徐,平靜而祥和。嬴政朝著一朵‘金蓮’一劍揮去,竟落了空。嬴政心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