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好多,只見那紙上的字越來越多,往往一行會有幾個字看不太清楚,因為,總會有那麼一兩滴淚珠滴在墨跡上,“屢盼君歸君未歸,暖酒空杯空對人,便是你走了後,清源山,已經下了三次雪。君記否,昔年雪夜飲酒時,一杯老黃酒,一對醉中人”
寒夜裡,好酒終究守不住那股暖意,卻是冷了,江語晨靜靜地看著那些灑落桌上和地上的酒,望著那越來越淡的熱氣,望著那漸漸淡化的幻影,望著那漸漸遠去的靈犀兒,不禁長嘆一聲,酒不醉人人自醉,釀酒之人卻以人醉之
酒氣剛剛散去,卻見不遠處陳伯當又來了,這次卻是一個時辰後了。
“江姑娘,凡事隨緣。恕貧道直言,當年醉仙公之交代,姑娘怕是忘了”陳伯當輕嘆一聲,還是提起了此次來的正事。
江語晨聞言,神色驟變,大驚失色一般地望著陳伯當,然後拼命地搖頭,卻是連那髮髻都散亂了。一張玉臉早已被一種莫名的驚恐嚇得惶恐不安,不慎之下更是撞倒了酒杯和酒壺,一步步,不自在地想要退回茅屋裡去。
陳伯當搖搖頭,說道:“江姑娘,此事乃是醉仙前輩親自囑託,伯當雖非受囑之人,卻是無道宗宗主,此事若不照辦,委實令伯當心生惶恐。何況,江姑娘又何必明知此事,卻意圖逃避呢”
“啊嗚”江語晨一急,嘴裡嗚咽地亂喊道,卻沒有了平日裡的安靜,彷彿對陳伯當所說地事情極度恐懼一般,拼命地搖頭,想要退回茅屋去。
正文第二卷有道如山第一百一十二章江語晨之謎下
清源派,接天台。
陳伯當臉沉如水,靜靜地站著,江語晨卻是一臉惶恐不安,從起初的驚懼,漸漸地冷靜了下來,開始發呆,呆呆地望著那漆黑的夜空,彷彿心中的恐懼,如那未知的黑夜一般。
看到江語晨迷茫的眼神,透漏著絲絲悽慘,陳伯當心裡暗歎,也許,有些東西不能再按著老規矩一般來了。老規矩,那些老規矩,或許,自己是應該說說的。
微微擺手,陳伯當走動醉仙滕下,望著這爬滿接天台,四季常青的醉仙滕,開始慢慢地說起來,夜風颯颯,倒也為這有些瀟涼的聲音,更多了幾分滄桑悲涼:
“那卻是好久好久以前,清源派出了一位少有的另類之人。平素裡,不打坐,不聞道,不參法,不卜卦,不煉丹,每日裡只是將藏經閣中萬千道卷翻來翻去。此子修行百年不得築基,卻得其師靈藥相助延年益壽。
若說千萬年清源派之傳承,若論資質,此子當屬前十之流,俞伯羊比之不及;若論心性修為,年少時之我亦不及之多矣;若論為人品行,千萬年來能與之比肩之人,亦不過三兩之數!此子嘗聞之道,非古老相傳之道;此子嘗修之道,非三千黃庭小道;此子欲得之道,非典籍在冊之道。
故有萬般資質,此子終不肯入道門半步,只是參閱萬千道卷,尋道卻不聞道,求道卻不得道。所修所學,不過陣法一門,其餘手段皆是不擅。
百年之期一過,其師觀其不欲入道潛修,只好忍痛將其逐下山去,並贈語,一日不得道,一日不許歸!
道門雖深。對於此子來說,卻是少了些羈絆。一出道門,流浪天涯。當是時,神州兵荒馬亂,此子屢屢受難,或是為賊人所虜。或是為鄉野村氓所戲,或是窮臥田埂之地,或是飢寒如嚴冬倉鼠!
一心問道,終不得道。不知從何時開始,此子日日夜夜以酒為歡,日夜喝的酩酊大醉。十數年遊歷,終於在一處喚作酒仙鎮的地方,停了下來。因為,那酒仙鎮裡。有一種東西讓他聞到了道的味道,他苦苦追尋一百餘年的道。
此子經過多方探察,才知曉那酒仙鎮的葉家乃是當時號稱天下酒谷的地方。有一種喚作千日醉的佳釀。此子當時便在門外跪拜三天,終於得到了一壺最上乘的千日醉,一飲而盡後,果然一醉千日,醒來之時,發現早已與那酒家之女有了男女之喜。那釀酒人家乃是姓葉,此子當年一來有感千日醉的難得,想要學會神州最上乘地釀酒之道,二來那葉家小姐對他亦是頗為有情。二人誕下一子,依舊隨了葉姓。因為,當年此子最大的心願便是找到自己要找的道,然後迴歸門派,報答恩師無上恩情。
不想。此子沉浸於無上佳釀之中後。釀酒手藝日夜間便突飛猛進。又以飽覽萬千道書為根基。最終歷時三十年終於釀出了兩種酒。一喚忘憂。二喚忘塵!
忘憂之酒。比之忘塵酒頗有不如。乃是當年此人為葉家所創。屬意強身健體。造福子孫。那人獨自飲了忘塵酒。
世上之事。誰又能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