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男人苦著一張臉,也算是認命了。
聽他講完了整件事情真相的三人,都有些無語——看著中年男人的邋遢模樣,還硬是看不出來,這其實是一個三十出頭的男人,而且曾經還是一個揮金如土的富二代?
嘖嘖,人不可貌相啊。
事情的最後,當然是中年男人留下這個朱仿,然後灰溜溜的離開了。
本來他還想要帶著這件朱仿一起走,卻被馬老威脅了一番,說要將他以詐騙罪送到派出所去。
這男人不知道這個算不算是詐騙,但是他卻知道詐騙牽扯這麼大筆金額,就算不被判個死刑,自己被關個幾十年也是免不了的。
於是,他哪裡還敢要東西,連忙跑了,之後的好一段日子,都惶惶不可度日,就擔心有一天警察會破門而入。
這件事情了了,馬老也算是鬆了口氣。
“哎,小宋啊,真是對不起。你本來是信任我才讓我幫忙的,誰知道”馬老說起這件事,就止不住的嘆息。
宋雲墨對此卻絲毫不介意:“馬老,你也不要內疚,畢竟這朱仿逼真,蒙了當初好多人的眼,所以真的不怪你。”
當初的朱仿事件,他也是聽外公講過的。
他這麼一說,馬老難看的臉色才稍稍好了那麼一點點。
他站起身來,用那些舊報紙將這個朱仿的元青花大罐又包了起來,一邊絮絮叨叨地說:“我現在就去找個地方把這個朱仿給砸咯,免得又害人,這裡就留給你們兩個小年輕了,小宋啊,這姑娘著實不錯,在古玩上面又有造詣,很好,真的很好”
宋雲墨頓時十分尷尬,登時有些郝然,耳朵上微不可見地染上了淡淡的粉紅。
不過蘇禾倒是神態自若地坐在一邊,作為一名女性,卻沒有一點不好意思,眨巴眨巴大眼睛望著馬老,好似根本聽不懂他在說什麼似的。
宋雲墨瞟到蘇禾的表情,心頭泛起淡淡的苦澀。
他很快輕咳了一聲,無奈地喚道:“馬老”
馬老哈哈大笑:“好了好了,我不說了,就先走咯!”
他說完,就抱著那個朱仿離開了。
宋雲墨是知道馬老這位瓷器專家的性格的,他最是嫉惡如仇,自然不會做出吞下這件朱仿,轉而又去騙別人的事情,所以將這朱仿交給他,也算是比較放心的了。
馬老這麼一走,就只剩下宋雲墨和蘇禾兩個人了。
這個位置雖然不是包間,但因為老闆將座位與座位之間的隔離做的實在是太好,再加上這裡又是角落,所以周圍非常的安靜,只是偶爾有遠處傳來的細細交談聲。
宋雲墨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向來從容淡漠的自己,在這個女孩面前,竟然連平常心都無法保持,他感覺到自己的心如戰鼓一般咚咚跳動,彷彿要從自己的嗓子從出來了一樣!
他忍不住捏緊拳頭,指甲狠狠扣在掌心,留下深深的印記。
“額”他終於忍不住開口了。
但是比他先說話的,卻是蘇禾——
“你不是有事要跟我說嗎?什麼事兒啊?”她非常自然地問道,神情之間沒有一點不自然,好似這個場合再平常不過一樣,沒有一點和宋雲墨單獨相處的尷尬。
看到蘇禾的遲鈍,宋雲墨也不知道到底要說什麼才好,最後只有無奈一笑。
他屏氣凝神,理了理雜亂的思緒,最後才一字一句地鄭重開口,而說話開頭的第一句就是如此——
“我從小就有先天性心臟病。”
蘇禾心裡一動,面上卻沒有任何變化——難道他是想要說當初那件事情?他認出自己了?還是說,他一直都知道是自己?
蘇禾心裡有疑惑,卻沒有說出來,只是靜靜地看著宋雲墨。
宋雲墨的目光落在蘇禾身上,仔細地觀察她臉上表情的每一個細微變化,卻並沒有收到他預想中的效果。
不過,他沒有放棄,彷彿在向蘇禾傾訴自己的真心一樣,將自己曾經的故事娓娓道來:“從小,我記憶你出現最多的地方,就是醫院。鋪天蓋地的白色,冰冷的儀器,難聞的消毒水味,還有搖頭的醫生我本以為,我是活不了多久的,我一次次在死亡線上掙扎活過來,看著爺爺外公,還有父親母親我所有家人們紅腫的眼睛,心裡卻明白,自己離死亡不遠了。”
說到這裡,他的語氣漸漸低沉下來,彷彿靜靜敲響的鐘,沉重而悲哀。
“但是!”宋雲墨語氣突然拔高,好似一隻手,猛然撥開了那陰霾的烏雲,讓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