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個大漢扛著這樣一座巨攆前進著,這座攆足有數千斤重,可他們步伐依舊穩健,而巨攆上的皇帝沉著如同星辰!
有的人生來就是貴族,即使衣著襤褸也掩不住那貴族的氣質,而有的人就算是披上金縷玉衣,也改不了骨子裡的俗氣。氣質是一個人怎麼也掩飾不了的東西。
豐中秋穿著黃金絲線製成的袍服,看起來依舊那樣土氣,林夕皇帝只是穿了一件出行的長袍,依舊是帝王般的威嚴。這就是氣質,是一個人生下來就深深蘊藏在骨子裡的,永遠也改變不了的!
四個大漢在夜國武士的包圍圈最前面停下來,皇帝看著鎮天大將軍微微點點頭,接著衣袖一揮,示意跪拜著的武士們可以站起來了。然後他冷冷的看著披頭散髮的豐中秋,淡淡一笑,說道:“秋月陛下好生威武,今日是陛下的登基之日,夢陽帝國向秋月皇帝送來祝賀!”接著他伸手鼓起掌來,‘啪啪’的掌聲在死寂的小廣場上分外響亮。豐中秋臉上的肌肉搐動了下,他分明聽出皇帝語氣中的諷刺,這種揶揄比打他臉還讓他難受。
他身邊那個宮人一直哆哆嗦嗦的站著,終於忍不住尖叫一聲,轉身閉著眼向前跑去,接著從離地數丈的祭臺上墜落下去,砰地一聲,地上騰起一片塵土,像是被摔破的血囊,宮人身下滿是暗紅暗紅的鮮血。豐中秋的臉色更難看了,剛才他還給這個宮人起名字叫‘万俟君’,現在真正的鎮天大將軍和皇帝都來了,自己這些人像一群過家家的小孩子,可笑至極。
這是夢陽三百年以來,最大的一場鬧劇吧!
豐中秋剛想說些什麼,可皇帝凌然的聲音赫然打斷他,說道:“豐中秋,我當初在帝都承諾過,只要你聽我的話,我可以將申國和南梁的國土一併給你,封你做九陽侯,萬世不替。可你還不滿足麼?”皇帝的語氣冰冷如冬,又像是滾燙的鏈條,一下一下抽在他的臉上,剛才他完成祭天大典後的自信,氣度一下子被抽走了,他幾乎連話都說不出來!
他居高臨下俯視著皇帝,在伊寧城時候,他也是這樣站在高地俯視激戰在一起的鎮天大將軍和赤那思君王;在申國國都的時候,他還是這樣俯視著夢陽的獅子申孤嵐。現在,他同樣站在高處俯視著夢陽的皇帝,可這一次他什麼也不是!沒有任何底氣再張狂!
皇帝扭過頭,看著那近百名被武士們壓制著的秋月大臣,臉上看不出什麼表情,只聽他冷漠的說了一句:“殺了!”
武士們沒有遲疑,絞在大臣們脖子上的刀快到甚至沒有給這些膽小懦弱的大臣們說一句‘陛下饒命’的機會。只見一道道血柱從碗口大的脖子中噴出來,在陽光下像跳躍的烈焰般,升騰近一丈餘高。接著鮮血落下來,持刀的武士們靜靜的站著,任憑血雨當頭灑下來,染紅了鎧甲,染紅了堅毅的面龐,染紅了人們的眼!
一具具無頭的屍體癱軟下去,豐中秋直欲跪下!就這樣一瞬間,眨下眼的功夫,秋月的主幹全部都死了!整個秋月王宮的大臣都變成無頭死屍,他覺得這不是在斬這些大臣的頭,而是將整個秋月斬首!秋月已經被摧毀!
皇帝淡淡一笑,對於他來說,殺多少人都無關緊要,因為自從他穿上琉璃龍翔袍那天開始,就註定要殺死越來越多的人!回頭看去,盡是淌血的足跡,不可能停下來了。
豐中秋努力支撐住身體,不讓自己倒下去。可他依舊眼前發黑,身體在搖擺,腿軟的沒有一點力氣。他終於喊出來了:“万俟君,你個狗皇帝,你妄圖破壞流年皇帝制定的諸侯分封制,且嗜殺兄長父親,先皇就是死在你的手中!你罪當萬死,竟用著神羅陛下的大攆作威作福,你怎麼能對得起死去的神羅皇帝?”喊出這些話後,他終於稍稍舒了口氣,起碼聲音中聽不出多少恐懼!
可皇帝沒有反駁他什麼,只是微笑著,可他的笑容無比冰冷,看不出絲毫暖意。笑容像是粘在臉上的面具,撕下面具,就是滔天的狂怒。
豐中秋吸了一大口氣,對著周圍的武士們喊道:“你們都是夢陽的棟樑,是帝國的依仗,難道要聽從這個暴君的命令麼?他只會將你們引向戰爭,將夢陽帶入滅絕!如果你們還是錚錚血性男兒,就殺死這個暴君,為先皇報仇!”他最後的聲音蒼勁有力,像是悠悠的洪鐘,很能調動起人們的情緒。
他環視著四周,滿心期待的看著那些武士們,他相信會有人站出來響應他的,他一直都很自信!可週圍的武士靜靜的持著武器對著他,沒有期待的一呼百應的場景,甚至沒有人為他說一句話!
他看到皇帝的表情了!他的笑終於不那麼冷,可卻多了一股嘲諷,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