省的您又罵我兩驢操的”這個白白胖胖頗具喜感的傢伙咧嘴笑的真誠。
盾和矛?星辰看著這個如同肉山般的小五和站的筆直一言不發的冷峻六子,突然就心定下來,彷彿不再有後顧之憂,可以放心大膽朝前走。
就算陷入死境,也有這兩個傢伙相伴,他不是孤身一人。
一抹耀眼夕陽透過陰雲照來,溫暖光明。連著三天陰雨,此刻的陽光分外珍貴。蓬頭垢面的武士不禁抬起頭,看向燦爛夕陽,像看到最爛漫的景象。烏雲漸漸散開,鉛黑的陰雲被耀眼溫暖的夕陽鍍上一圈金光,大雨過後水汽升騰,整座青河城在夕陽照射下好似雲煙仙境,就連那股令人作嘔的腐臭味也不怎麼刺鼻了。
星辰逆光握刀而立,微風吹過,長髮向後飄逸飛揚,俊美的面容展露無餘。他白皙的面龐被金色陽光照亮,周身勾勒著一圈耀眼光暈,面朝夕陽,宛若神蹟。
他轉身對看的出神的伴從展露顏笑,彷彿坐擁天下的帝王,柔聲說道:“跟隨我,今夜我們要一步登天!”
多少年後,小五想起那一瞬間,就忍不住熱血澎湃,少爺說要帶他們一步登天,就如平時說的‘小五,我帶你們去甲秀湖’‘我帶你們去逛夜市’般平常,可就是那樣柔柔地平和的語氣,卻令他深信不疑。哪怕那天逆光而立的少爺說帶他們捅破天打神仙,他們也相信會實現。
他第一次清楚的從這個消瘦清秀的男子身上感受到一種叫做霸道的東西。既然氣機已盡,那就氣吞萬里。既然走投無路,那就殺出柳暗花明。
一如虎豹之子,雖未成文,已有食牛之氣。
他轉頭將嘴裡馬肉乾一股腦嚥下去,看著消瘦木訥的六子,激動的語無倫次,“六子,看到了麼?看到了麼?這就是咱家少爺,當初我就說跟隨少爺沒錯的,看到了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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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月一日,雨過雲散,月朗星稀,盈月緩緩劃過雲層。
御殿炎將軍站在青河城城頭,仰頭看著明亮圓月和斑駁雲層,如同一隻仰望月亮的狼。
“月是故鄉明。”他喃喃自語道。
突然就想起他已經離開四十多年的那個小山村。兒時經常和小夥伴一頭扎進河裡摸魚,跳板子,身強力壯的爬到樹上打棗子,個子矮小的就用衣服兜摟著紅棗,一群孩子圍坐在月亮下,用火烤偷來的紅薯,玉米棒子,分著吃棗子,偷偷喝從家裡帶來的酒,有的抿一小口就辣的直流眼淚,有的逞強咕嘟咕嘟灌了好幾大口,結果酩酊大醉躺在地上呼呼大睡。幾個扎著羊角辯兒的女孩只是笑著看他們男娃娃打打鬧鬧,像清晨安靜綻放的牽牛花,那時候打鬧,都在偷偷看那幾個女娃娃,以為誰打的最兇鬧的最厲害,她們就會對誰微笑。
而他是那時候的孩子王。
那群男孩最後幾乎全都跟自己去從了軍,一個接一個死掉,最後只剩他一個,登頂御殿炎將軍高位,卻再也沒有回去過那個小山村。功成名就後,珍饈玉食,他吃不慣,還是喜歡自個在種滿芭蕉修著涼亭曲水的院子裡刨個坑,堆一堆柴火,烤一兩個紅薯,玉米棒子,喝著土法釀製的高粱酒,仰頭看月亮。小時候窮,土豆紅薯玉米棒子這些東西不缺,誰家地裡掰下來挖出來就能吃,可有錢了住在大宅子裡,想找些玉米棒子紅薯疙瘩還把下人為難的不行。他索性就自己翻了一片地,埋下紅薯秧子栽上玉米棒子,與院子裡珍貴的芭蕉牡丹芍藥挨著種。侍弄花草的雜役養牡丹芍藥那叫一個花大如盆葉青欲滴,可就是養不好這些莊稼土物,最後乾脆要雜役別管,他自個侍候這些土裡土氣的東西。
當真是窮山惡水出來的刁民,就算住大宅子有無數僕從伺候,都改不了從小養成的習慣。
可那時候跟他一起摸魚打棗偷玉米的人都不在了,那幾個扎著羊角辮兒的女孩恐怕也已經嫁人。
要是這一仗僥倖不死,那一定要回去看看!再不去,恐怕就沒機會了。對了,還要帶上尹哲,兒子長這麼大,還沒回過老家,讓他把地方認著,等自個死了,一定要落葉歸根。
“大將軍,按照您的安排,都佈置好了。”一名隨從走上城頭,單膝跪下說道。
“好!”他回過神來,轉頭看向城內,映著月光,居高臨下可以看到一個以城門為圓心的巨大半圓。儼然是一半八極卦的形狀,每一卦位都有精銳武士入駐陣眼,八卦陣型層層相套,就算最外層陣型被破開,還會有下一層武士補上。
奇門遁甲之陣,對付這些死物最合適不過。你有屍鬼大陣,我有八極卦象,看看究竟是魔高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