屍的武士房間便被澆上了火油,在王鍾離親自監督下點燃,火油的火極旺盛,火焰沖天,黑煙繚繞,半個城都能看到,還有那股子腐肉燒焦的味道,聞得人直作嘔。倖存的武士知道那裡焚燒的是什麼,他們刻意控制自己不看過去,說不上來是慶幸還是僥倖,慶幸那被燒死的是別人,僥倖自己沒被變成那樣的傢伙!
而先前王鍾離帶星辰去檢視過的幾間屋子現在被封死,裡面的武士已經淪喪成活死人,他們披頭散髮張著嘴巴,攥著窗戶上的鐵欄杆猛烈搖晃。星辰記得,那個最靠前的武士就是說崇拜王鍾離當年風采的傢伙,現在只是滑稽的張著嘴巴,像餓極的鬣狗般使勁嗅著空氣中活人的氣息,不少武士還沒有完全喪失意志,他們哭嚎著,哀求屋外的人放他們出去,可他們的臉上完全沒有血色,眼睛深深陷下去,徹底變成活死人只是時間問題。
王鍾離在屋外站了許久,雖是面無表情,可誰都能看出來這個儒雅將軍心裡不好受。
最終還是下令將這幾間屋子也焚燬,不徹底殺死他們,他們只會和那些吃人的傢伙一樣害人。現在防禦外面那些喪屍已經很吃緊,絕不能在軍營內出現喪屍暴動。
第二個壞訊息,梵陽軍隊現在連最後一顆糧食都沒有了。武士幾乎都是餓著肚子在巡崗,連碗小米粥都吃不上。連著下雨這麼久,城裡積水氾濫,甚至連乾淨的水都喝不上,不得不用手捧著看起來清澈的雨水下肚,結果當天下午就有上百號武士腹瀉嘔吐。這座城儼然成了瘟病瀰漫的死城,梵陽軍隊殺穿青河城已過去近半月,就算是活死人的身體也難免開始腐爛,這種情況下最容易爆發瘟病,再加上藥物供給不足,再拖下去,不等武士被喪屍殺死,先會被飢餓和疾病打敗。
梵陽軍隊向來衣著光鮮,裝備精良,且不說戰力如何,僅僅是列隊站在那裡,便有天兵下凡的無上風采。如今這一支面黃肌瘦意志消沉的軍隊,怎麼也和前幾日剛出徵時,那躊躇滿志的崢嶸勁旅聯想在一起。
最後一個令人不安的壞訊息,簡陋的防禦工事外那些傢伙越來越飢餓,它們嗅著活人的氣息,伸著爪子抓撓著,用身體緊緊頂著工事,試圖重開阻礙。叫聲比平日悽慘得多,彷彿飢餓感令它們發狂,站在屋頂上監視的武士親眼看到那些傢伙已經嘗試著爬到樹上,再躍到屋頂爬過來。
喪屍渾身僵硬,爬樹很艱難,可有一兩個異類當真成功了,它們搖搖晃晃走在屋頂上,踩碎的青瓦,發出嘩啦嘩啦的響聲。一名武士上前,用長槍將其狠狠捅了下去,喪屍墜落前抓住了槍頭,武士身子站立不穩栽倒在喪屍群中。
所有人都聽到了他悽慘的叫聲,那名武士墜落在喪屍中時,那些吃人的傢伙興奮的要發狂,彷彿這是天神賜予它們的食物。撕扯聲,慘叫聲,接著是令人頭皮發麻的咀嚼聲。
得到些許食物的喪屍彷彿被血腥味刺激的發狂,以更大的力量衝擊著脆弱不堪的防禦工事。武士緊張握著武器,時刻提防著喪屍衝進來,其實喪屍若真的衝過來,他們能做的只是丟掉這條街道,再喪屍到來前將下一個街口封死。在人數上武士與這些殺不死的傢伙毫無優勢可言,被捲進喪屍浪潮中,便是死無葬身之地的下場。
這幾日王鍾離一直將星辰帶在身邊,讓他親眼目睹這些慘狀,親眼看到武士們疲倦不堪的樣子,親眼看到外面那些可怕的傢伙吃人時是多麼可怕的情形,彷彿執意要將最殘酷的地獄完完整整展現在他眼前。
“再這麼下去,武士就要撐不住了!”王鍾離仰頭看著隨時還會再下雨的天空說道。
夜星辰站在身後,目睹這些慘景,心神巨震。好幾次他都忍不住要把那張布條拿給王鍾離看,告訴他這個喪屍大陣的陣眼就是他的哥哥夜淵鴻,只要殺掉淵鴻哥哥,這座城裡的武士就能得救。
可他不能,他怎麼能做出這種事?更何況,這是哥哥送給他的機會,他怎麼能把這個一飛沖天加官拜爵的機會拱手讓人?
是以,這個生性略有薄涼的年輕人只是睜著平靜的珊瑚紅色的眸子,像在看最慘烈的風景般看這隻有地獄裡才會出現的悲愴,沒有言語。
待他離去時,王鍾離看著他的背影,目光陰沉。
他幾乎已經可以確定這個年輕人知道詳情,這種鬼神之事,向來是城主大人這類呼風喚雨的神仙人物的手段,而夜星辰與城主大人是同族,這不得不讓人懷疑。而且三天前帶他去看那些從城西撤下來的武士時,他已經說漏嘴了——蟲蠱活死人!這個詞就連他們也是親眼看著一具喪屍被焚燒,竄出一隻毒蠱螻蛄後,才確定下來,這個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