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金小玩意?夥計暗自腹誹,黃金玩意說實在的賣不出好價錢,純金白銀,俗氣,富人們最不缺的就是黃金白銀,用等值黃金買黃金首飾,頂多在手工上賺點兒,再就沒什麼利潤。
除非是那千斤黃金才煉得出些微的火耀金,一般黃金小玩意真算不得什麼。
達官顯貴們都喜好寶石,珊瑚,翡翠諸如此類比黃金高雅的珍寶,尤其是珍貴玉器,素有黃金有價玉無價的說法。
夥計笑容有些掛不住,說道:“客官,店裡黃金玩意兒一天出入沒一百也有八十件,小的還真記不住!要不給您查查賬本?”
中年人只是呵呵一笑,一副好說話的樣子,伸手又在夥計領子上塞了張千兩面值的銀票。
“嘿,爺就是爽快人,小的這就給您翻賬本去,您先在二樓雅座歇歇!”夥計眉開眼笑。
中年人撫著絡腮鬍子,依舊笑呵呵,一臉好好先生的樣子。
他只是德恆當裡一個普通夥計,翻賬本?他還沒這資歷,這要找當鋪二掌櫃的說,只是有錢好辦事,先後收了兩千兩的銀票,自個留一張,另一張孝敬二掌櫃的,讓幫襯著查下賬簿,若是能找到那好說話的中年人想要的東西,肯定少不了打賞。
夥計別的不行,看人相面必須得有一手,能不痛不癢送出兩張千兩銀票,身後家底可見一斑。
中年人依舊只是呵呵笑,徑自進入裝飾高雅的隔間,臨窗而望,城內車水馬龍,熱鬧的很吶。
他雙手插在海藍色大褂袖中,極其市井小民的模樣,絡腮鬍子呵呵笑著,看起來像生活還算過得去混一天是一天的憊懶漢子。只是他眉毛下深陷的眼睛沒有絲毫笑意,是一種老謀深算,極其精明冷酷的神色。
找個人就這麼難麼?他嘴角冷笑。
“爺,咱二當家的親自來了!”離開不久的夥計推門而入,臉上掛著五指紅痕,眼中蓄滿淚水,一臉委屈。他身後跟著一個面淨無須書生模樣的男子,看著笑呵呵坐那裡的中年人,心中驚濤駭浪,再無半點小覷之意。
能驚動二當家的,絕非常人,甚至是權傾朝野的命官都不見得能讓二掌櫃親自出面。
“你出去!”書生男子扭頭對夥計說道,接著上下打量一眼端坐如山一臉笑呵呵的中年人,彎腰作揖,“小生德恆當二掌櫃呂森嚴,手下夥計不懂事,多有冒犯,還望客官見諒!”
說著就將那兩張被送出去的銀票放在中年人身邊桌案上,拱手而立,神情恭敬又不失氣節。
中年人看著被還回來的兩張銀票,輕笑道:“賞給夥計的,呂掌櫃何必如此不給面子?”
二掌櫃也是微微一笑,說道:“就怕有命拿錢,沒命花錢,咱是正經生意人,該拿的拿,不該拿的錢,分毫不取。”
中年人呵呵笑,深陷眼窩神情冷了一分。
“客官不知所求何物?能否說的詳細?”二掌櫃若無其事道。
“刻著皇甫家印章的精緻黃金小玩意,可曾有收到?”中年人被看穿來意,索性不再遮遮掩掩,開門見山說道。
“皇甫家的東西?前不久還真有過!客官請過目!”二掌櫃上前一步,袖中探出一枚金髮簪,蝕刻出的花紋流光溢彩,尤其是簪花處鑲著一塊晶瑩寶石,更顯金貴精緻。
二掌櫃將金髮簪放在這名其貌不揚的中年人身邊,立刻向後退去——他不敢與這個看起來憊懶的傢伙相距三步以內。
這枚金簪花在他手裡已有半個月,始終未敢封存入庫,反而被他隨身帶著,揣在身邊像捧著一隻隨時會炸裂的蜂窩,髮簪用金色澤正圓,鑲嵌的寶石細緻透明,皆是上佳。可這些都不算什麼,德恆當裡金貴玩意兒還少麼?可偏偏就是這枚髮簪讓他覺得芒刺在背,坐立不安!
簪花背後蝕刻‘皇甫’二字,讓這枚頂多算得上不菲的髮簪一下子超脫起來。
能把皇甫家的東西隨便拿出來典當?他敢隨意收麼?
且不說這枚髮簪價值幾何,來典當這枚金髮簪的人又該是何身份?
所以一聽夥計說有人打聽黃金小玩意,還出手闊氣打賞他一張千兩面值的銀票,就讓他神經繃緊後背汗溼,當即一巴掌甩在夥計臉面,怒斥:“別人給你錢你就敢收?你有命花這錢麼?”
夥計戰戰兢兢又從懷裡掏出一張銀票,哭喪臉說:“其實打賞了小的兩張銀票!”
二掌櫃也來不及計較手下夥計欺瞞自己的事,趕忙朝這個其貌不揚出手闊綽的中年漢子奔來——果真是衝這枚金髮簪來的。
中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