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皇子皇甫文愷封為睿王,三皇子皇甫武賁封為靖王,二皇子皇甫澤宇立為儲君。
西南滄海軍都統李輕裘在來帝都受封途中被殺,兇手不知,正交由刑部查明真兇。滄海軍十五萬兵馬重新編制,分別給御殿炎將軍,車騎將軍,北辰將軍麾下統帥。
擢升白洪連為御前總管大太監,掌印大貂鐺,五千宦官之首,統掌皇宮事宜。
新年正月初五,儲君藩王分封大典,群臣來朝。
都是聽在人耳朵裡震天響的大事,最具聲望的大皇子竟丟了儲君之位,落了個藩王,倒是心性邪魅的二皇子得到了太子之位,多少在大皇子身上押了重寶的權臣貴胄捶胸頓足悔青了腸子!百足之蟲死而不僵的西南滄海軍徹底成了無根之水,滄海軍姓李,李暹老都統死了,沒關係,由李輕裘頂上,現在李家最後一個男人都死了,那就離分崩離析不遠了,與其讓這十五萬兵馬散掉軍心成一盤散沙,不如讓幾家威名正盛的將軍接過,連滄海軍的番號都瓦解掉,從此以後,世間再無滄海軍,再無只尊都統兵符,不尊皇族詔命的忤逆之事。
不少看不慣李家逞威風之人一陣竊喜,前段日子李輕裘這廝帶著上百甲士踏破了瀘州王氏府宅大門,眾目睽睽下用刀鞘肆意拍打王氏家主王元鹿的臉,用馬拖死了幾個家丁僕從,囂張跋扈到了極致。這不就遭報應了?不是不報,時候未到,惡人自有天來收,古人誠不欺我!
然而沙河洲那一戰沒有絲毫音訊傳出,彷彿那片黑沙白雪之地仍是一片荒涼安詳。那裡明明死了一個滄海軍都統,死了上百條人命,死了一個當年天下第二的武夫,死了一個從五品帝都城防軍將領,調動近兩萬兵馬,全被輕飄飄一句‘兇手不知’帶過。
真正的始作俑者正聚在一起,相談甚歡,成王敗寇就是如此。
夜星辰蒼白的臉上難得露出笑容,“多謝郭爺爺出手,要不然死在沙河洲的就是晚輩了!”
“哎——不敢當不敢當,你呀,身負大氣運,這大勢都在你這邊,老夫也不過就借勢出手,錦上添花罷了。老夫要是不出手啊,肯定還有人搭救你,王鍾離那時候不久提槍挎刀守在暗處麼?再不濟還有尚吉城城主這張保命符,你這後生,無論如何都死不了!”被剝去大紅蟒袍的郭阿蒙一襲黑袍,縮坐在椅中,腳前擺著泥爐火盆,雙手插在袖子中。
褪去猩紅蟒袍的郭阿蒙彷彿連帶著那份陰柔殺氣與江湖第一人的霸氣一同褪去,如一個白髮蒼蒼烤火喝茶兒孫滿堂的富家翁。
他頓了頓,撅起嘴唇,不屑道:“其實也不算白去,摘了公冶鷹的腦袋,當年天下前十高手死絕了,老夫就算徹底掐死了梵陽江湖,也算一樁美事!”
“真要謝啊,就謝寧正吧!若不是這丫頭死活不放心,老夫也不會折騰這把老骨頭去湊你們年輕人的熱鬧!”
一直沒出聲的寧正低下了頭,雙手揪著長袍衣襬,臉上泛出了朝霞般的紅暈。
夜星辰伸手撫在她臉上,柔聲道:“是我不好,讓你擔心了!”
“你沒事就好!”寧正囁嚅道。
老太監看在眼裡,開懷笑了,寧正這丫頭是他看著長大,雖說沒有富家千金的張揚跋扈不懂禮數,但皇家大氣十足,見人待物都盡顯皇家鳳儀,哪裡有過這般小女子作態?當真是有了心上人,就跟盪漾了一池春水一樣。
“星辰啊,等滄海軍那批武士調到你麾下,你這個北辰將軍的位置就坐實了,陛下呢,對寧正殿下和你之間的事,沒點頭也沒搖頭,應該還是想看看你成色火候,急不得!現在你也到了帝都,陛下賜你的宅子離皇宮不遠,你兩人見面不成問題,猶記得當時殿下離開尚吉城時,你被拾掇得血慘依舊不撒手,如今算是有情人終成眷屬。你等著瞧著,夢陽和梵陽這事沒完,治理國家,無非就是文治武功四個字,文人治盛世的時月算是瞭解了,青河城那一戰的影子還沒散呢,這年都過得不怎麼舒心,將來啊,就是武將的天下,是你們幾位將軍縱橫捭闔的年代,多少年都沒仗打了,你趕上了大時代了!”郭阿蒙顫巍巍地說道。
夜星辰靜靜聽著,凝視這個風燭殘年的老人,只覺得能說出這等磅礴言語的人,真的會是個宦官忠犬?宦官之首,位高權重,一度坐到御前總管大太監的位置上,一手壓得梵陽江湖二十年不得喘息,親手殺了梵陽江湖前十高手能做出這等大事,真就是個太監所為?
夜星辰可以肯定,除卻城主爺爺外,郭阿蒙是他見過最偉岸的老人,比之在極北草原那幾年,遇到的大薩滿,老君王都來得蒼然霸道,隻身一人就做出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