銳的刺痛讓他的頭腦清醒很多——現在絕不是發木的時候,否則,死。他深吸一口氣,高聲暴和出來,舉起馬刀,直指前方,“衝鋒——”三千騎兵在他舌綻驚雷般的叫聲中如夢方醒,畢竟身為武士都有著與生俱來的榮耀,誰也不是甘願任由人宰割的懦弱之輩。輕騎兵們面對轟烈騎海潮一樣的衝鋒,升騰起高昂的戰意,他們高呼著,咆哮著,迎著雪亮的刀光,將心底的勇氣化為最狂熱的廝殺。
鋼鐵的黑色洪流與三千輕騎兵交融在一起,兵刃交擊的響聲頓時成為天地間唯一的聲音。重騎兵面對輕騎兵本身就具有著壓倒性的優勢,可誰也不願意就這麼放棄。重騎兵近身作戰的唯一弊端就是動作的不連貫性,畢竟幾十斤重的鎧甲的制約力量不是誰都能輕易規避的,再加上轟烈騎武士的五尺斬馬刀,一刀若揮空,必然會留下破綻,這就是輕騎兵們唯一能殺死敵人的機會。而且輕騎兵的刀只能刺,揮砍只會在重鎧上留下一道白痕,擦起火花的時候很容易崩碎刀刃,無法殺傷敵人。而刺擊的力量可以最大限度的集中一點上,重鎧也不是嚴絲合密的,胸甲與頭盔間必然有薄弱的接縫,只要能瞄準,輕騎兵們的刀刃將刺進轟烈騎的脖頸中。
夜淵鴻與眾不同的月白色鎧甲彰顯出他統領的身份,他正從一名武士脖子中抽出馬刀時,一聲雷鳴般的吼聲響起:“轟烈騎將軍蘇和。賽罕來戰你。”他還沒反應過來時,一柄巨大的刀迎頭砍來,刀刃破空的聲音激起尖銳的蜂鳴聲。夜淵鴻奮力舉刀迎上,只覺得胳膊被震得生疼。蘇和。賽罕,這個人他聽說過,赤那思族最強的武士之一,統御整個轟烈騎數萬鐵騎,夜淵鴻自認為沒有戰勝對方的力量。
只是他不能失了威儀,既然來者已經自保身份,他也應該說出自己身份:“夢陽夜國,夜淵鴻。”他年輕的聲音鏗鏘有力,那堅定的聲音中很自然的流露出與年齡毫不相符的自信從容。
蘇和粗獷的面容驚奇了一下,瞬間變得像發現獵物的野狼一樣興奮:“夢陽鎮天大將軍的兒子嗎?啊哈哈,小子,遇到我是你這輩子最大的不幸,我們偉大的君王需要你這樣高貴的人做他的奴隸。。。。。。”
“哼,我夢陽的男兒,誰的奴隸也不做,你們這些蠻子,滾回荒和山脈北邊的草原去吧。”夜淵鴻毫不退讓的嘶吼道,說著舉刀就上。
“好,年輕的夢陽武士,我欣賞你的骨氣。我會讓你以一名武士體面的死去。。”蘇和不怒反笑,高聲喝道,也舉起刀來。
夜淵鴻的馬並沒有在蘇和身前作片刻停留,他用刀脊猛抽馬臀,挫身閃過蘇和的斬馬刀,飛一般的朝赤那思的後方掠去。他已經分析過局面了,這三千輕騎兵根本擋不住敵人,惟一的機會就是生擒那個穿著雍容的狼皮甲,一直站在高處像俯視眾生的神般威嚴的的人——赤那思君王勃日帖。赤那思。夜淵鴻並沒有見過他,但能在亂軍之中如此氣定神閒的,也只有至高無上的草原君王了。是以,他決定不惜一切的擒拿住那個人。
君王身邊沒有多餘的武士,大部分還在伊寧城掠奪者。此時他和他的兒子蘇日勒和克眼看著夜淵鴻敏捷得閃過一名又一名武士,直朝他們殺來。一人一馬一柄刀,夜淵鴻的氣勢一瞬間攀到了一個難以逾越的高度,他嘴抿的緊緊的,眼睛直盯著君王,彷彿這個世間只有他們二人就是惟一的存在,而君王就是他眼中的唯一。戰場上的廝殺慘叫聲與他再無關聯,擒住這個君王就是唯一的願望。
君王低聲笑了笑,讚歎道:“原來夢陽也有這樣勇敢的武士啊!”他撫了撫蘇日勒和克的腦袋,說:“看著,父親怎麼擊倒那名武士。。”說著,他大步向前走了幾步,挺直身子面對著疾馳而來的夜淵鴻,嘴角的笑容像狼王般輕佻自信,就那樣赤手空拳的面對著那柄寒光閃動的刀。
第9章 淵鴻隕
夜淵鴻的馬術在夢陽王朝年輕人中絕對算得上翹楚,他像一陣風掠過戰場,無法觸及他的身形,轟烈騎兵的斬馬刀揮下的瞬間,只看見一道虛影在璀璨的刀光下閃過。他面容冷峻的像三九天的寒冬,星空一樣深邃的目光凝視著挺身而立的赤那思君王。君王站在那裡,像亙古不移的山嶽,只為等夜淵鴻縱馬踏來。他隻身一人,卻像千軍萬馬嘶吼咆哮般氣勢非凡,斑白的頭髮逆風飛舞,嘴角的淺笑淡若花逝,熊一樣強壯的君王的笑容竟有佛家靜看滄海變桑田的瞭然。
幾名與君王相隔不遠的轟烈騎兵發現了他的意圖,遽然驅動高雲馬向夜淵鴻奔來,急衝十數步,猛地勒緊馬韁繩,高達神駿的高雲馬長嘶一聲,以後蹄支撐起身子,前蹄高高舉起,幾個碗大的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