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人。
這些人便是北麟劍派的雜役弟子,天賦不佳,或是性情頑劣,又或是年歲較大還毫無建樹的人,便會被指派到這裡做雜物,負責北麟劍派一應起居飲食。
但是今日在人群之中,卻出現了一個看上去就明顯不合群的人。一個孩子,個頭還不及這些弟子半個身子高,卻也和眾人一樣,拿著繩子,腰間繫著斧頭,朝著後山樹林走去。
周圍的弟子們看著這個孩子,眼神中閃過怪異的神色,但卻無人說話和調笑,昨日內務堂長老就已經警告過他們,掌門的小兒子要來這裡做雜役弟子,誰也不許欺負他。
關於蕭無傷,北麟劍派中多有傳言,就連這些雜役弟子,也知道他身上揹負著人人羨慕的雙兵魄,卻又偏生直到現在也無法讓兵魄現形。這種巨大的反差命運就這麼落在一個孩子頭上,實在是讓人唏噓慨嘆。
北麟劍派負責雜物的長老叫林巖山,雖然也有長老頭銜,但卻是北麟劍派最沒有實權的一個長老。但是今天,他卻覺得自己的這個位子是那麼的沉重。昨日大殿中發生的事情讓他明白,雖然掌門將兒子發配到了這裡,但那應該只是一種給別人看的姿態而已,那一掌一拳,還有那盛怒的狂吼,現在想起來還讓人心有餘悸。
昨晚蕭震雄就單獨找他言談,讓他不得照顧蕭無傷,別人做什麼,他就要做什麼。話雖如此說,可難道還能真的一點不照顧?眼見蕭無傷要和其他弟子們一道去砍柴,林巖山便上前兩步小聲說道:“傷兒啊,你就不用去了,跟著廚房的師兄們做做飯,打打下手吧。”
蕭無傷抬起頭來,感激的朝著林巖山笑了笑,但還是倔強的搖了搖頭:“林長老,爹爹說,要我在這裡做最重的活,我不用您照顧我,謝謝啦。”
林巖山還要說些什麼,但看到蕭無傷堅決的眼神,只好搖了搖頭,輕嘆了一聲轉身而去。
山間清露帶著絲絲涼意,蕭無傷走進林中之時,衣裳都溼漉漉的沾在身上,冰涼的讓人難受。他找到一棵粗壯的大樹,舉起斧頭砍了起來。
斧頭拿在手裡,沉甸甸的十分笨重,蕭無傷使出全身的力氣,每次也只能在樹身上深入一點點,而且歪歪斜斜的全無準頭。照這樣砍下去,砍倒這棵樹不知要何年何月。
但是蕭無傷骨子裡的執拗和執著,卻促使他繼續奮力的劈砍著,一次次,一斧斧,嬌嫩的小手磨起了水泡,汗珠順著臉頰滑落,都絲毫不能停止他劈砍的決心。
肩膀越來越沉重,雙腿也慢慢開始打顫,**酸累的感覺不斷誘惑著他停下來,但他只是抿緊了嘴唇,奮力而緩慢的一斧又一斧不停的砍下去。
每砍一斧,昨日大殿中的情景就在他的眼前回放一分,體力的劇烈透支,已經慢慢讓他開始出現幻覺,那生硬而冷鶩的“廢物”兩個字,就像是魔咒一般,不斷的在他耳中迴響,然後重重的捶打和刺激他幼小的心臟。
爹爹的責罰是嚴厲的,蕭無傷長這麼大,還是第一次看到爹爹用如此嚴肅的語氣和自己說話,而這第一次,就嚴厲到了讓他心顫,讓他恐慌,讓他幼小的心靈根本無法承受的地步。
蕭無傷機械而刻板的砍著,他的眼中已經看不到眼前的斧頭,只有大伯那讓人生厭的面孔,還有爹爹那失望,悲傷,夾雜著無奈和不甘的眼神,他隱約感覺到,父親對自己的嚴厲也許並不是本心,只是因為某些大人才能明白的原因,才不得不這麼做。
隨著時間的推移,蕭無傷眼前開始慢慢發黑,整個世界在他的眼中,開始變得模糊不清,這是體力透支到極點,即將昏迷的前兆,可即便如此,執拗的蕭無傷還是固執的舉斧,落斧,砍下去,再一次砍下去
“我不是廢物,不是~~!!”就在即將暈倒的前一刻,蕭無傷迸發出全身殘存的力氣不甘的吼叫而出,似是要將心中的憤懣和不甘全部發洩出來。隨著他這一聲吼,一股冰涼但卻讓人舒服無比的渾厚激流,忽的從他身體中湧出,就像是猛然炸開了一個漩渦,強大的力量感讓他舒服的幾乎要呻吟出來,原本已經抬不起的斧頭,竟然以流暢迅速到讓人吃驚的頻率,再一次揮動了起來。
這一刻,蕭無傷心中忽然無思無想,周圍的一切似是變得無比模糊,卻又那麼的清晰,一草一木,一花一石,好像都在他的眼中所見,那細膩的痕跡,清楚的紋路,甚至是葉片上沾染的露水,好像都變得靈動了許多。
眼前所見,唯有手中一把斧頭,不再需要刻意拿捏準頭,蕭無傷每一斧砍出,必定是準確無比的砍在同一個位置,原本只是傷痕累累卻未動根本的樹幹,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