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連宇的雙掌,緊緊的託在泥水中,看著自己身上流下的血液,和雨水混合在一起,形成一種怪異的顏色,眼睛卻是越來越亮。
狠狠的打吧,總有一天,我要將這些疼痛,都送給你。
王天!
這個名字,就像是在心中生了根一樣,想忘記都不行,既然已經做不了朋友,那便讓我們成為生死仇敵吧,要麼你死,要麼我死。
骨頭就像是要碎了一般,就連經脈中的鬥氣,都有些凝滯的感覺,面板和上面的血肉,早已經被打碎,那黑色的木杖上,直到現在,還沾著自己身上的肉渣。
黃連宇的意識有些模糊,但還是牢牢的撐著地面,不肯讓自己的身體摔倒在地,每一仗下來,他都是吐出一口血。
終於
“一百杖到!”左邊的那個中年人,打完了最後一杖,直起了身子,將木杖立在身邊,開口高聲吼道,一眼都不去看那撐在地上,後背一片血肉模糊的黃連宇。
“嗯,你們下去吧”黃岩揮揮手,看著兩人在雨水之中走遠,看了黃連宇一眼,點點頭,說道:“連宇,還能站起來嗎?男人不能跪。”
“爺爺,我能”黃連宇的聲音有些嘶啞,胳膊一撐,引動了背後的傷勢,疼的倒吸了一口冷氣,好不容易提起的力氣,也消散的無影無蹤,身子歪倒在泥水之中。
“連宇”黃景清心中一急,便想上去扶起黃連宇。
“大伯,別管我,我自己能站起來”黃連宇雖然臉色發白,但還是堅定的開口說道。
黃景清的腳步,停在了半路,看了黃連宇幾眼,長嘆一口氣,不再說話。
在泥水中慢慢的積聚著力氣,黃連宇再次緩緩的用手撐著地面,站了起來,雖然身體還有些搖晃,但看得出來,他站的很穩。
“記住,我黃家的人,不能吃虧,誰打了你,你就打回來,誰殺了我們的人,我們就殺了他”黃岩背過了身子,看著那面已經有很多年曆史的牆,一字一句的開口道。
“是,爺爺,我記得了”黃連宇的眼睛,前所未有的亮,彷彿是這一刻,他得到了無盡的力量。
“馬上我就會去和至尊說這件事,連宇先把你的傷養好,景清,把老三接回來,他是我黃家的人,死了也是”黃岩說著,轉過了身子,邁開大步,向著瀟湘雨幕走去,迎著那點點雨絲。
突然間,黃景清發現,爹的背影,似乎蒼老了很多。
此時的禁天殿,陶鍾一臉抑鬱的站在雲華旁邊,而云華則是坐在椅子上,輕輕的抿著茶水,地面上,張麒天知道自己該起來了,便輕輕的睜開了自己的雙眼。
“你醒了”雲華輕輕的說著,似乎是早就知道張麒天這時會起來。
“嗯,起來了”張麒天站起身來,點點頭,然後走到了門前,將自己全身的泥土拍打了一下,只是他的衣衫盡溼,拍打了一陣,也沒有塵土。
“你給我找了不小的麻煩”雲華喝了一口茶,低聲的說道。
“嗯,我知道”張麒天依然是低聲的開口,望著這雨幕,不知在想著些什麼。
“恐怕黃岩馬上就要去和至尊說了,到時候我會把你會壓縮禁制手法的事情說出來”雲華放下了手中的杯子,抬起頭,看向了門前的男人。
男人的臉,很普通,但是眼睛卻明亮。
或許,這個男人的臉,不應該是這樣,雲華心中突然想道。
“嗯,我料到了”張麒天依舊是古井無波,不過心中卻是盤算著怎麼能迅速的找到記錄著自己父親當年事蹟的東西。
“你就沒有一絲害怕?”雲華驚奇的說道,他發現,自己也看不懂這個男人了,他的身上,似乎籠罩著濃濃的一層霧氣,讓人怎麼都撥不開,看不到他的內心。
“害怕?我為什麼要害怕?”張麒天笑了笑,對著天空,對著雨絲,也對著,自己父親的靈魂,如果人死了,有靈魂的話。
雲華愣了一下,嘆口氣說道:“你殺的,畢竟是黃家的人,還是黃岩的嫡系。”
張麒天看著雨幕,默不作聲,良久,才說道:“那又如何,我只是把他欠我的東西,又還給了他,是他自己無用,擋不住而已,再者,這個世界是強者的,我比他強,就能肆意的**他,一如他**我,但如果旁人比我強大,又能隨意的拿走我的一切,就是這樣。”
似乎是一口氣說了很大的一段話,張麒天閉上了嘴,不肯再開口,只是眼眸中,散發著一些奇異的光芒。
如果自己站在了這個世界的最頂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