墳的不是人,而是郭傷熊想到此處,不
由自主打了一個寒噤。
就在他打了一個寒噤之際,四周的蟲鳴驟然靜了下來。
就在這時,“叮”地一聲,一道劍光,已刺到郭傷熊眉心!
要不是在劍光之前,蟲聲忽然滅寂,令郭傷熊心中起了一個念頭“有人欺近”的話,這
一劍郭傷熊必然來不及躲過去!
惟是郭傷熊既已生起“有敵來犯”的戒心,他的刀也“嗆”然出手。
“叮”,郭傷熊一刀,架住一劍。
對方抽劍,“嗤”地又一劍刺向郭傷熊腹部。
對方抽劍發劍如此之快,就像這一劍,本來就刺向郭傷熊小腹一樣!
可是郭傷熊的刀也立刻下沉,“嗆”地一聲,刀劍又交在一起,發出極燦爛的星花來。
星火激濺的剎那,只不過眨眼間,但郭傷熊就在這眨眼間看見對方青衣,勁裝,矇頭蒙
臉,雙目精光閃閃。
這一連四個印象,已深深鐫人郭傷熊腦海裡去,在剎那間能把極難認的攻擊者形貌記
住,是郭傷熊的特長之一,他能在兩河之間被譽為“小四大名捕”,實非僥倖。
就在這時,“嗤”地一聲急響,背後又響起一道劍風。
這道來劍之迅急,簡直比劍風更疾,郭傷熊大叫一聲,將左手的燒餅酒瓶,往後撒出,
令出劍的人稍稍慢了一下,回刀一架,“叮”地一聲,刀劍骸盎擊,又濺星花!
這剎那問,郭傷熊也看清楚了來人:跟剛才那個青衫勁裝蒙臉夜行人完全一模一樣的
人。
他心裡剛叫苦了一聲:見鬼了!背後那人,又“嗤”地一劍刺來!
郭傷熊回刀招架,一面打一面退,他所退的方向,是向他原來左側的地方退去,是以他
左右是敵人,但背後是空曠的地方,這樣的退法,是他身經百戰而且久經夜戰所得來的經
驗,可以免於腹背受敵。
可是這時“嗤”地一聲,背後又一道劍風速至,比前兩人所發出的劍勢,只有更急!
郭傷熊瞬息之間,變成左、右、後三方俱有強敵!
按理說在左右兩面勁敵急攻之下,後面這一劍郭傷熊是萬萬躲不過去了如果郭傷熊
的外號,不是叫做“一陣風”的話。
可是他就是“一陣風”郭傷熊。
他的武功精華,不是拳頭不是刀,而是輕功。
他怪叫一聲,拔地而起,衝起一丈三尺,斜飛十七尺,落在一棵枯樹椏上。
那三人三劍擊空,“叮叮叮”三把劍尖抵在一起,借劍尖互觸之力三人齊向後一翻,迅
速沒入黑暗之中,碑石之後。
郭傷熊獨腳立在枯椏之上,久久不敢下來,他在心裡尋思:要是對手三人,再聯手攻
擊,自己是不是抵擋得住?如果對方不止三人呢?這些究竟是什麼人,武功如此詭異劍法如
此迅急?
他忽然想到傳說中有十二個人不禁又打了一個冷顫,隨後又想:不會的,那是十二
個人,不是三個人啊。
——幸好是三個人!
隔了好一會,還是沒有半點聲響,郭傷熊心裡又罵了一聲:見鬼!試探著問:“喂,朋
友!”但幽蕩蕩,靜悄悄的,並無人相應。
郭傷熊又沉住氣,等了好一會,心裡不知罵了多少句“見鬼”,終於大聲叫:“喂,朋
友,別躲藏了——”
但深夜裡沒有半聲回應,就像只有他自己一人在對著荒墳說話一般。
郭傷熊忍不住大聲喝:“喂,朋友,有種的別躲躲藏藏,滾出來吧!”這時天已快亮
了,遠處傳來雞啼聲,郭傷熊這才知道,敵人大概已經走了,這使他感覺到又輕鬆,又沮
喪。
輕鬆的當然是大敵已退,自己已無生命之虞,沮喪的是他身為兩河大捕頭“一陣風”,
今個兒卻真的站在枝頭吹了一夜寒風,連對手是什麼模樣兒半夜釘棺蓋是幹什麼來著也摸不
著邊兒。
他這個大捕頭,可還有顏面麼?
但他的眼睛又在晨霧中亮了起來。
他以一隻狸貓一般輕盈的步履下了枯樹,仔細得像一隻老鼠在拖一隻雞蛋一般小心翼
翼,但觀察那被挖掘過的坑洞,還有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