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簫聲似能勾魂似的,讓她欲罷不能,藍初雪迷迷糊糊中,想也不想,爬上視窗,從高高的樓下,往下一縱,一襲白衣如雪,從高樓中飄然而落,引得正在賞湖的客人一陣驚呼。
卻見一白衣絕色女子落在湖面上,身姿嫋嫋,水袖盈風,青絲如迤邐碧水,回眸一笑傾倒眾人。
樓上的人都被這一幕驚豔了,竟然是如此舉世無雙的絕色,那舉手投足間風華絕代,如今飄落湖上,就像芙蓉仙子凌碧而立,白衣翩翩,粉靨含笑,灼灼桃華,那景象就如發光的寶石令看者的眼都被閃得睜不開,特別是年輕的男子簡直看痴了。
美人傾國,不可再有,只是如斯美人,為何突然投湖?卻見那美人搖搖晃晃的踏著湖水,往一葉扁舟而去,她搖晃無穩的姿態令人心驚,似風雲中搖曳不已的白蓮,隨時會被折斷。
饒是為了印證眾人的擔心,那美人用輕功走了幾步,腳下一晃,就滑入湖中,白衣融入水中,衣裙盪漾開,似突然盛開的雪白芙蕖,酒樓上的客人都驚呆了,不少人喊著救人,更有愛慕美人的熱心少年想跳入湖中英雄救美。
那一葉輕舟卻緩緩飄回來,一戴著古怪半邊面具的男子立在船邊,身姿修長,氣質淡漠,手握一支碧綠如玉的洞簫,竟然就那樣無情的看著那白衣女子在湖水中沉下。
藍初雪被湖水一泡總算清醒了幾分,嗆了兩口水,急忙往上浮,浮到水面剛好對上那舟上的洞簫男子淡漠的目光。
兩人的目光相觸,藍初雪頓覺一陣恍惚,總覺得這般場景似經歷過,雖然淡如水過無痕,卻依然留存這模糊的記憶。
見那男子竟然那般無動於衷,藍初雪憋了一口氣,居然見死不救,她才不管那麼多,一手攀上船邊,緊緊的盯著那男人:“拉我上來。”理所當然的口氣,脫口而出,帶著一絲任性。
那洞簫男子卻淡淡瞥著她,薄唇染著一絲譏諷:“你確定你要上來?隨便上男人的船,不會後悔?錯的事情做一次就夠了。”
藍初雪對於他古古怪怪的話十分納悶,但是人都快被淹死了,誰還管其他呢!難不成他還能吃了她?說實話,她現在的功夫,一個能撂倒好幾個人,還怕他一個?“我要上去。”
洞簫男子彎下腰,伸出一隻蒼白的手,藍初雪趕快握住他,只覺得入手冰冷透心,不禁一怔,人的手怎能那麼冰冷,但是那男子輕輕一拉,她就如出水的蓮花,落在舟上。
男子淡淡的掃了她一眼,落在她溼衣玲瓏的身軀上,氣氛一下子古怪起來,藍初雪臉一熱,他卻淡然的轉過頭去。
藍初雪趕快運用火系靈力,將衣服烘乾,很快全身都乾透了,清清爽爽,不過那醉酒的腦袋依然有些犯暈。
“要去哪裡,我送你上岸。”那男子依然站在船邊眺望著水天一色。
藍初雪一怔,好歹自己也脫了面具,這一副美貌竟然讓這個男人毫不動容,看來真是遇上了淡定高人。
她放鬆了心情,如果這個男子表現得對她感興趣,她反而覺得無趣,如此萍水相逢,倒是可以輕鬆相處。
“我不想上岸,如果你不介意,就讓我在這裡坐一坐,我也想泛舟湖上,看看風景。”回去也不過回去丞相府,她有點不想回去。
“隨便你。”
藍初雪上下打量著他,這男子身形有些瘦削卻很修長勻稱,穿著一身銀色的暗流紋衣袍,因為看不見面容,年齡不太清楚,但是應該不會超過三十歲,看到他烏玉流墨般的青絲落在衣袍上,她莫名鬆了口氣,幸好這不是霧雪般的髮絲。
藍初雪不禁暗歎自己警惕過度,這個人無論身形,說話的聲音都不像寞塵,自己怎麼會想到他身上。
“我可以知道你的名字嗎?”藍初雪一旦放鬆,神色也自然起來了。
“縹緲。”
藍初雪皺了一下眉,這是假名吧,縹緲,不就是不存在的意思嗎?這個人不願透露真名,不過這也不足為奇,世外高人,都不會輕易透露姓名的。
“我叫藍初雪。”她沒有隱瞞,她今天心情太差了,也不想太多的防備,一陣靜默,小舟在湖上輕搖,她真懷疑他是否有聽到,第一次被如此忽略,她卻覺得無所謂。
“你剛才吹的曲子很好聽,曠古而遙遠,令人心緒平靜,我很喜歡,這是你自己作的嗎?”那首曲子能令她的煩躁消褪,整個人沉淪在平靜之中,那些殺戮,那些憤怒全都平息了。
“那人曾經也很喜歡。”縹緲道。
“你為她作的?那人是你喜歡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