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虺毒蟲往往竄伏其中,也不得不加點仔細。童興首說:“路怎如此難走?莫要叫毒蛇猛竄出來咬上兩口,才冤呢!江二哥,他既有廟,難道連條上下道路都沒有麼?”
江明道:“彼時未想到會有今日之行,也忘了問。可是聽申師兄說,廟前山路甚險,林裡好些地方俱難通行,如是常人,直沒法上,想必是無路的了。我們又圖抄近,那廟就在上面,所以照直上來,穿林而過。誰知這樣難走呢!”
童興正要答言,黑摩勒忽然側耳一聽,忙打手勢止住,低語道:“你聽什麼聲音?
這廟另有上下道路,主人善惡難知,林中地勢險窄,前行更難。速由原路退下,覓到正路再上,看似多了跋涉,反倒快而省力。”說時,人早當先,率眾退走。江、童二人邊走邊聽,果有一種似吹竹管的異聲,由林盡頭處隱隱傳來。聲甚急迫,但在原處,不曾移動。
下時自較容易,一晃便到山腳。黑摩勒又側耳聽了聽,上面吹竹之聲越發猛急,只是相隔愈遠,並未追來,忙先尋一僻處,立定說道:“既然有廟,怎會無路可上?我先當明弟聽申師兄說過,以為穿林即至,可以近些,故未留意。及見林中難走,分明素無人行。我們雖不怕什蛇獸,到底費事,方想退回覓路,便聽怪聲。這東西還不是什好相與,況且荒山暗林之內,怎會有此大廟?不論善惡,均非尋常人物。本來強龍不壓地頭蛇,我們又急於上路,本應避開,不去招惹才是。一則此廟已有多年,休看申師兄投過宿,並不能以此斷定他的善惡。如是高人異士,失之交臂已是可惜。如是極惡窮兇之徒,我們難得走過,由他盤踞此間造孽無盡,不知道不說了,已然發覺,如不暗地除去,問心也實難安。二則興弟又正腹飢思食,路也繞走了好些,臨到時忽又避去,未免膽子大小;去是必去,不過,我們務要小心戒備。第一步可先把路尋到,然後由你二人前往叩門,討點水飲。我自暗中相機行事,以免出了差錯。荒山野廟,無計可施。適才怪聲,現已不叫,不知是什猛惡之物?進廟見到,它不傷人,不可出手傷它。”。江、童二人聽了,正待轉身欲行,忽聽頭上有人喊道:“你們如是到我廟中尋事的,不必上來,你們也找不到路。林中毒蛇惡蟲甚多,見血準死,無藥可醫。可等在山坡底下,自有人來和你們交代。如是山行迷路,想尋吃住地方,我廟中倒可方便。不過來人得自量力,除由樹林梢上飛過,不能繞到廟前,只好等在下面,我們也會著人送吃的去。廟門卻無法走進了。如若來人自問能行,我們這廟是倒坐,門朝山開,上下道路都在山頂和山那一面,要繞過去,須爬數十里險地,也是艱難。此外只有左邊竹林盡頭有一危崖,對著廟的外牆,但是中隔五丈多長一條無底深溝。廟牆外面,地又極窄,黑夜之間,稍不留神,立有粉身碎骨之險。你們無力飛越,不必說了,就有此本領,也等月亮上來再過,免得送了性命,還怨主人極惡窮兇,不是好人。”
黑摩勒聞言,覺出語有機鋒,底下已不聞聲息,細一推詳,對方話聲發自山半,中隔大片密林。聽去卻似近在頭上一樣。三人適才所說的話,也似被人聽去,好生奇怪。
情知對方本領甚高,如無惡意還好,否則必難應付。年輕人終是氣盛。黑摩勒暗忖:主客異勢,彼暗我明,相隔那遠,低聲說話,對方尚能聽見,別的必瞞不住,如照前策,定被識破,反吃譏笑,還是放大方些,給他明來。一行三人雖都年幼,武功均有獨門傳授,自己更有這口新得的神物利器,料不至於挫敗。不到此來也就罷了,既已到了門前,如不上前,外人不知是為急於要趕往黃山,還當是被對方几句話嚇退回去,太丟人!
心念一動,見江、童二人也要開口,忙把手一擺,搶口向上答道:“我弟兄三人行路過此,入了歧途,天黑路遠,尚要前趕。因聽人說這裡有一廟字,意欲借地稍息,並擾一點飲食。只為初到寶山,不知上下道路,正在作難,不料主人發話指點迷途。愚弟兄厚擾已感盛情,送來實不敢當,既有途徑,想必可以來往。請主人稍待,容愚弟兄登門拜訪好了。”說完,也無回答。山風起處,隱聞笑聲吃吃,自頂上傳來。
三人俱都有氣,互看了一眼,更不多言,徑照所說,往坡右繞去。果有大片竹林,竹粗尺許,甚是繁茂。月光被附近峰崖擋住,陰黑異常。黑摩勒因一行三人雖是煉就目力,如在平時,自可從容辨路前進,但值敵友尚未分明之際,雙方情勢,近於暗鬥,稍一疏忽,便鬧笑話,何苦受人譏嘲!便把金華北山由祝三立崖洞中所得的那口靈辰劍拔將出來。林密地窄,劍本神物,出手便是一道寒光。劍尖上原有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