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願和他明鬥。主意還沒打好,我師侄黑摩勒竟和他路上相遇,見他在酒店裡開人玩笑,看出是個有本領的能手,心中不服,乘機將他銀袋盜來,見我一說。我知他闖禍,本意叫他送還,繼一想,這樣老偷兒仍未必甘休,莫如索性叫他跌翻在小孩手裡。此人有一古怪脾氣,當時不能找回面子,哪怕別處遇上,你死我活,所行的事立即作罷。對手又是一個未成年的小孩,如被吃癟,真是哭笑不得,明日必走無疑。他一走,剩下樊秋就好辦了。可是老偷兒一雙鬼手厲害非常,人丟大大,稍一疏忽,命便難保。於是想到他那功夫正對黑摩勒的路數,事後如乘他無法下臺、面子難堪之際,拜他為師,十九應允。於是教了黑摩勒一番話,命其夜來前往。他先說世上除他師父和我而外,決不再向別人低頭。後經勸說,已然應允。安心想學人家本領了,依然把人家戲耍了個不亦樂乎。我沒想到他如此逞強任性,會當時就走。等我按時趕到,他已露面,和樊秋打賭盜扇了,我看出老偷兒愛他已極,拜師之說已有成議,才放了心。”
“這小孩真正膽大包天,淘氣透頂,未從拜師,幾乎把師父送到糞坑裡去。那樊秋那樣強敵,竟敢公然和人定約,盜取貼身之物。總算運氣大好,一方是化敵為師,從此學得不少秘傳;一方又遇見陶兄師徒到來,暗中相助,處處都佔了上風。可是樊秋決不甘心吃虧,此仇非報不可,第一是尋小鐵猴,第二是老偷兒師徒。更有你那藏珍是他多年夢想之物,寧肯丟人舍臉,自壞品行,受人唾罵,也必要弄到手裡才算。照他今日那樣氣急敗壞不要臉的行徑,說不定假作負氣他去,等事稍冷,使人料他仇未報前不會再來,突然乘機篡奪。此番不是明搶就是暗盜,寶物雖重,卻難不倒他。固然令堂與侄女俱非庸流,未必不是對手,但也除不了他。失寶自是不好,動上手再被逃走,傳說出去,蹤跡定被仇人知曉,也是不妥。”
“樊秋至今不知蕭隱君就是當年的陶元曜,以為目前只有兩人能夠開鑄,此事正好借重小鐵猴,用魚目混珠之計,由我做一假字帖,代蘭珍編造些先人得寶根由,尋塊假石貼在上面,令小鐵猴盜去,尋一深山古洞藏好。故意顯些蹤跡在他眼裡,再把虞家失竊之事傳出,看是如何,再作計較。好在他二人深仇早結,不這麼做,也是一樣,無什相干。你那對頭近來聲勢浩大,手有名劍,加以同黨能手甚多,要報父仇,非將石中金精取出煉成寶劍,難望成功。放在虞家,除啟外人覬覦,日夕操心,別無用處。最好拜託你陶老世叔帶往黃山開出,用水火磨鍊,鑄成利器,再交還你,方是善策。適才我已和他說過,相約同來,想等事完,再對你兄弟醜兒把他出身來歷說明,令往尋你來此相見,不想你竟在此。那老偷兒手辣心狠,何等厲害!你只顧樹後窺探出神,立得那近,只被稍一留神,聽出鼻息,你再疏忽,定遭毒手。尚幸你何世叔趕來,看出是你,將計就計引出相見,令你請客,還有用意,到時務必前去才好。”
小妹聽那老者竟是當年乾坤八掌地行仙陶元耀,曾聽母親說過,他與曉星俱是亡父至交,父親在日,曾有“金精至寶如能鑄成刀劍,便是干將莫邪一類的利器,可惜陶元曜隱名避世不知去向,無法開取”之言,難得這般相合。尤其自己平日打算父仇報後,奉母百年便即出家,只為本門無後,想起愁急。父親會有棄兒寄在蘭珍本身之父家中,更是萬想不到的事。此事平日雖聽母親說過,但知父親死前年壽已高,生具異稟,精力過人,大奎修齡,竟如壯夫,生母乃是三次續絃。父親老年忽然思子,因三娶尚無子嗣,膝前只己一女,屢欲納妾,俱為母親所阻,又有一點懼內,不願為此相爭。又得番僧延嗣之藥,於是暗中置了幾處外家,不久便為仇人所害。生前惟恐母知,就有兒子寄養友家也不肯說。死時事起倉猝,母女二人俱不在側,自更無從知曉。陶世叔既由天門三老口中查出真情,自不會假,這一來,把晝夜在懷的兩樁心事同時如願相償,怎不喜出望外?等曉星把話說完,立即拜謝應諾。
陶元曜隨喚醜兒過來,醜兒正在一旁發怔,聞言應聲走近,說道:“師父,你不是說我爹是被吳尚老賊害死的麼?怎麼又是江家兒子呢?”陶元曜笑道:“我還是新近才知底細,本想把他兩姊妹喚來,對面明說,恰好你姊來此,事已商定,我就無須再見蘭珍了。你生身之父也為仇人所殺,但非吳尚,另有一人,因你性情太暴,學養尚差,此時不能明說。你母姊現因避禍隱藏,指江為姓,你也相從姓江好了。想我初收你時,年才四歲,正在頑皮,我愛你資質,帶往黃山,問你名字,說叫醜兒,常居山中,並未取名,由我喊到如今。再不幾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