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讓人僵住,答應在先,寧甘吃苦,不肯賴賬。可是你要知道,娘為你不知生了多少閒氣,著了多少次急!人家欺負我母子,娘還鬧個偏心,差點沒傷了多少年夫妻的情分。我也不要你幫我作假,只要實話實說,讓你那糊塗阿爹曉得曉得,我連重話都不說人一句。只要你躲開,少吃點苦頭拉倒。今日臉鬧翻,你再上人的當不肯實說,娘氣苦難伸,還要做人不來?你看值得麼?”金紅說了這番話,滿擬兒於說出實話,即使丈夫不肯深信,總可借話下臺,免卻兒子一頓好打。紹祖偏秉著乃父遺傳直做性情,不肯說誑,聞言氣忿忿的答道:“我和姊姊過手時,誰贏的時候都有,不過她佔上風時多。她比我強,贏我不難過,只不應該佔了上風,每次總要說上許多閒話,她又不是我的老師,誰能服她!至於每次過手,我兩個都不願丫頭們看。姊姊說,我兩個是姊弟骨肉,誰輸了不要緊,不能叫外人看了失面子。今天才打不多一會,更連一個走過的人都沒有見。”
姜繼尚心存先人之見,聞言越當女兒對兄弟純是愛好之意,不是挖苦,是意在激勵,並還恐兄弟打輸了失面於,連丫頭都不許在側觀著,有時還故落下風,以提兄弟興趣,用心周密,無微不至。愛妻還要說女兒奸詐不好,真乃活天冤枉!有心數說一頓,繼一想:“多年恩愛,從未反目,今日由她兒子口裡證實她所說全虛,已夠難堪,再把臉扯破,不特夫妻參商,女兒日後益發難處。雖不是她親生,名分終是母親,何況耳目相待,也無什不好之處。女兒年長,不久也就出嫁,只自己拿定主意不聽閒言,便不致有什虧吃,還是給愛妻留點面於的好。”想到這裡,故意對姜氏道:“你兄弟雖不用功,你挖苦他也是不該。自家骨肉,和美才好。你娘不願你們相打,以後兩人不許再過手了。紹祖再不用功,留神我的鞭子!我還到前面有事,你母子姊弟三人各自回房去吧。”說罷,頭不迴轉身就走。金紅先見兒子說時,丈夫不住冷笑,臉上氣色不善,暗恨愛子太不爭氣。明是這樣,也應改個話頭,何況實上人當。以為這頓打必要捱上,自己反正沒臉。
剛準備丈夫一發話,索性翻臉大鬧一場,不料這等輕描淡寫,說了女兒兩句便自走開。
先頗奇怪,繼見姜氏朝乃父背影看了一眼,忽然省悟,知道丈夫仍是信愛女兒,不過不願掃自己面子,雖然有氣,但也不便再說什麼,只得拉了紹祖轉身就走。姜氏依然含笑相送,氣得金紅暗中咬牙,無計可施。
回房把阿桂喊來拷問,問她何故看見自己轉身就跑。阿桂一口咬定:“忽然內急,覓地小解,始終沒見小姐的面,不信請問少爺。”紹祖也從旁邊勸說:“阿桂適才並未去打場,哪有通風之事?”金紅雖料定有詐,打了幾下問不出道理,也就拉倒。由此把姜氏恨到極點,只是無奈她何。好容易第三年上,姜氏與何憬行獵相遇,互相愛好,時常揹人往後山相會。被金紅髮覺,剛想設計破壞,報復前怨。不等發作,姜氏得信,告知何璟,暗稟乃母,托出入來求親。兩家門當戶對,姜繼尚本來見過何璟,深喜他少年英俊,一說便允。金紅害人未成,反倒促成姜氏嫁了個好夫婿,表面上還得為她盡情盡禮,細心安排嫁妝,真叫有苦說不出。因姜氏嫁得好,自己只此一子,終日籌思,想給愛子討一房才貌雙全、武藝超群的媳婦,便和丈夫絮聒,託人物色。姜繼尚總說:“兒子年輕,文武兩門都來不得。平常的你不願意,真有好的,人家看不上這無用女婿。我們也沒法向人張口。再說年紀也輕,無須忙這一時。討親太早,每日戀著老婆,更無心用功向上了。最好先把你兒子管好,或文或武,只有一門來得,我便舍臉求人也值。”
金紅見丈夫百事都肯聽從,惟對愛子一點都不通融,決計自己暗中物色。無奈六指飛俠姜繼尚退隱以來,除了有限兩個老朋友隔一半年一聚外,久已不與外人來往,山中居民,除了姜、何二家的親戚,便是傭人佃工,共總一二百戶人家,哪裡找這樣好的女子?金紅挑選既苛,又因自己娘、婆二傢俱是江湖上有名人物,以武為重。丈夫以前仇人甚多,愛子本領不濟,為了異日免受仇家凌欺,更非有一個武藝高強的兒媳不能相助愛子支援門戶。自己又不能獨自出門尋訪,終日為此懸念。上下人等全都託到,連個回信都無。偏生薑氏嫁後,上得翁姑歡心,下得丈夫敬愛,百事隨心,每回孃家一提到婆家便得意洋洋神氣。越想越氣不忿,正打不起主意。也是活該出事。小妹到前一天,正是姜氏生日,何異請姜繼尚夫妻吃早面。金紅不願意去看姜氏狂態,叫姜繼尚先往,到時裝著心疼病發,命人辭謝。姜繼尚知她心意,午飯後回家再三勸說:“女兒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