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正色道:“在下豈能搶先出手,那不讓天下英雄恥笑?”
雪晴嵐秀眉微蹙,“你這人說傻不傻,說聰明又絲毫看不出聰明,槍乃進擊之武器,長於攻而弱於守,況且擂臺之上不過數丈見方,若我搶先出招,只怕你死無葬身之地!”
張傲天昂然道:“劍走輕靈,雪小姐手中之劍,長三尺七寸,重六斤四兩,同樣是易攻難守。況且今日比武若是在下取勝,大家就是一家人了,即便在下落敗,張雪兩家亦為世交,張傲天從三歲起便知道,男子漢大丈夫,豈能佔婦道人家的便宜?”
雪晴嵐一怔,心中不由得又想起十餘年前大家一起嬉戲時的日子,但不過是一閃即逝,冷冷道:“死要面子活受罪,我真為你感到悲哀。”
張傲天道:“多謝,不過雪小姐現在為在下悲哀,還不到時候,怎麼說也要等到比武之後。”
雪晴嵐嘆道:“你的武功若是及得上油嘴滑舌的一半功力,便不會被本姑娘打下臺去了。”
張傲天笑道:“下臺?在下並未下臺。”
雪晴嵐用很輕柔的目光掃了他一眼,淡淡道:“是麼?”
張傲天見她眼波流動,不覺心中一蕩,這時候,雪晴嵐的目光突又一寒,接著,寒光一閃,劍已出鞘!人也閃電般掠出,側身,抬臂,抖腕,揮劍,四個動作在一瞬間完成,長劍已經到了張傲天的面門。
張傲天右手橫握長槍,而雪晴嵐已經欺近身側,對攻封擋,都已不及。
一招之下,先機頓失。
張傲天只能選擇退!
他的人立刻向右一轉,向右後方連退兩步,同時手中大槍一轉,以槍尖刺向雪晴嵐心口,算是還了一招。
雪晴嵐的身子在半空中輕輕一轉,長劍始終跟著張傲天的面門。
張傲天凝聚全身功力,大槍緩緩地點了出去,迎向劍鋒!
可是雪晴嵐的劍卻似乎突然無力!張傲天的大槍收勢不及,已向外側盪出,而雪晴嵐的劍則是輕飄飄地粘在他的大槍上。
張傲天大驚,自己全力發出,卻找不到受力點,連忙收力,只覺手腕一痛,幾乎就要脫臼,人也踉蹌了一步,差點兒就要摔倒。
其實,張傲天已經輸了一招,這第一個回合他就相當於自己重重地打了自己一拳。
這時候,只見雪晴嵐的長劍已經迅疾地沿著他的槍桿削下!
最常見的招數,單刀破槍。
最簡單的招數,往往也都是最有效的。
張傲天只能放手,否則,他就要失去幾根手指,但他也不能任人宰割。他右手放開,同時右腳在槍尾上一掃,他的人已退了開去,而大槍旋風般地對雪晴嵐掃去!
兵刃已失。
雪晴嵐長劍一牽一引,大槍已經飛下臺去,接著,她一腳已經踢中張傲天心口,接著,又是連環三腳,全踢在張傲天的心口上。
張傲天倒退數步,護心鏡已被震碎,銅片四濺!
雪晴嵐飄落兩丈之外,左足著地,右腳腳尖虛點地面,滿臉都是苦楚之色。
張傲天氣血浮動,喘息方定,見雪晴嵐卻不上前進攻,心中很是驚訝,目光一掃,見雪晴嵐的鞋尖上已經滲出紅色!
毫無疑問,張傲天護心鏡雖碎,但雪晴嵐卻被破碎的銅片刺中,傷了右足。
張傲天大喜,便待攻上前去,可是轉念一想,乘人之危,勝之不武,這等小人行徑,張大少如何做得?其實此時雪晴嵐右足受傷,下三路已經成為弱點,這個機會如果錯過,實在可惜。
再看雪晴嵐,雙目中全是怨毒的神色,但是臉上的痛苦之容看起來也是楚楚可憐,於是道:“且住!在下此刻衣冠不整,動起手來有傷大雅。況且此時烈日當空,讓眾位英雄在這裡飽受煎熬,實在是傲天的不是了。在下想提議,歇息一下,待一個時辰之後再比如何?”
雪寒山立刻道:“傲天此言甚好,就這麼辦。大家先回花廳小坐。”
張傲天和雪晴嵐拱了拱手,道:“一個時辰之後,再與小姐分個高低。”
雪晴嵐長劍歸鞘,幽幽道:“張世兄,你不要以為我會領情,其實我縱然有傷,也不過是皮肉之傷,就便現在動武,也不會有任何影響。”
張傲天微微一笑,“我也沒要你領我的情。”
雪晴嵐心中的確是滋味難言,張傲天究竟是個什麼樣的人?
這時候,突然覺得手腕一緊,已被張傲天抓住。
她用力一甩,卻沒有甩脫,轉頭向張傲天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