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他二人摔倒在地,白衣文士長長地嘆了口氣,面對靈位,不無感慨地說道:“淵哥,我苟活於世,累你黃泉寂寞,實屬不該。小妹非是畏死,只因尚有三個心願未了,是以如斯如無意外,三年之後,定當前去找你。而你之前託我所辦的事,小妹已經完成,而我之前託你所做之事,也只有靠我自己來完成。我對不起你——”
言語之間,竟已潸然淚下。
此時,只聽身後傳來一聲嘆息,白衣文士不由得也是吃了一驚,回頭看時,只見張傲天盤膝於地,而水寒煙則倒在他的懷裡,張傲天口中道:“看來我所料非差,朋友的確是友非敵。只是,你究竟是何來歷?而你要將我二人迷倒,就是為了和這亡靈說上幾句話?”
白衣文士很驚訝,“你,你沒有中毒?”
張傲天微微一笑,“啊哈——中毒?這種把戲,我六歲的時候就已經比你玩得好了。儘管你改了裝,還畫了眉毛,又貼了鬍子,更加用假嗓子說話,不過我不用看都可以猜出你便是今天逃走的那位大姐了。看情形你與我大師哥交情非淺,那自然是友非敵。只是我不懂,你的武功不在我大師哥之下,你們兩個人在一起,又有誰可以奈何得了你們?”
這個白衣文士自然就是白天的那個神秘女子所改裝,她長嘆一聲,道:“人世間的事情,本就有很多是說不清,道不明的,還有些事情是你連猜都猜想不到的,更有很多事情,是根本就由不得人的,這個中的道理,你慢慢就會明白。”
張傲天想了想,道:“我該怎麼稱呼你呢?”
白衣女道:“我便是我,你便是你,又何必太在意名姓?”
張傲天沉聲道:“我還是想問最後一句,就是我大師哥,究竟死在什麼人手中,又是因為什麼?”
白衣女的面上又呈現出痛苦之色,張傲天看得出來,龍凌淵的死,對她而言,也是一個傷痛的話題。只聽她緩緩說道:“等你能夠打敗我的那一天,我就會告訴你”
張傲天點了點頭,道:“我明白,你是為了我好,能害死我大師哥的人,絕非泛泛,我如果現在去找他,自然無異於送死。”
白衣女嘆道:“等到了你能夠打敗我的時候,我自然會告訴你,還有,那個盒子裡面的東西,是你大師兄留給你的,希望希望你不會令他失望。”
張傲天道:“好,謝謝你。”
白衣女嘆道:“生,必有生的緣由,死,亦必有死的道理。”言畢,飄然而去。
張傲天又是嘆了口氣,順手在地上拾起鐵盒,見裡面只有一本書,上面用小篆寫著四個字,“少陽真氣”。他自然知道這是一本修煉內功的秘笈,可是他也毫不重視,順手便放入衣袋當中,這時候,聽得水寒煙呻吟了一聲,已經悠悠醒轉。
他立刻問道:“小師妹,你醒啦,現在感覺怎麼樣?”
水寒煙一臉茫然,又用左手按了按太陽穴,才似乎清醒過來,“沒沒什麼我我怎麼會”突然發現發現自己是躺在張傲天的懷裡,立刻又是一臉羞澀。
她把臉埋到張傲天的懷裡,低聲說:“小師哥,我我我餓了”
張傲天輕撫她的秀髮,柔聲道:“好了,乖——師哥去燒飯,不要再難過了。人生在世,有喜,便自然有悲。有合,便自然有離。喜怒哀樂,生老病死,皆是在所難免。你無論如何難過,也改變不了已經發生了的事實。是不是?”
水寒煙輕聲道:“小師哥,我聽你的。你就這樣抱著我,給我唱支歌,好麼?”
張傲天自幼雖非嬌生慣養,但一些雜事他是絲毫不會的。但五年前來師門學藝,被迫學會了燒飯打柴,洗衣刷碗。做出的飯雖說比不上那什麼名廚佳餚,也算有了自己的獨到之處。
他坐在灶前燒火,水寒煙則半伏半靠在他的肩頭上,口中哼著一些不知名的小曲。
張傲天又向灶裡填了一根柴,說道:“小丫頭,不要再唱了好不好。”
水寒煙嘆道:“你又不肯給我唱,人家給你唱,你卻連聽聽都不肯麼?”
張傲天無奈,道:“好好,你唱吧。嘿嘿——還說自己是大姑娘了呢,大姑娘還唱小孩子的歌兒?”
水寒煙道:“那——那大姑娘唱什麼歌兒?小師哥,你會麼?教教我好不好?”
張傲天心情不佳,有心大煞風景,問道:“師父閉關多久了?”
水寒煙果然也是一臉不快,“你一走他就閉關了,已經四個月了。”
“什麼?”張傲天道:“這四個月你是一個人捱過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