頓!他他他先敲了我的腦袋瓜子,然後然後拎著我的脖領子,把我從那小妞身上提了起來(馬員外與石京名一直在瞪他),還打了我一個嘴巴子,接下來一腳踢了我一個腚墩。他他還逼我,用一兩銀子一支花的價錢,買下所有的花!他他還用腳,用腳踏著我的心口!我爹都沒這麼打過我啊,他他簡直就是我爺爺啊!劉大人,不,劉叔叔,你可一定要為我出這口氣啊!”
劉清平勃然大怒,一臉正氣,朗聲道:“光天化日,朗朗乾坤,毆打良民,胡作非為,欺行霸市,買強賣,真是無法無天!”直視趙公子,“賢侄,你沒什麼大傷吧?”
“不——”趙公子哭了出來,猛然張大了嘴。
劉清平吃了一驚,人本能地向後一縮,道:“你你幹什麼?”
站在他身旁的吏目孫文字忙道:“老爺,他左邊的牙齒,掉了五六顆啊!”
“這還了得?”劉清平站起身來,喝道:“什麼人如此大膽?本官立刻派人將他逮捕歸案!”
的確,這趙大人的孫子有難,他自然是不能不幫,多一個朋友多條路啊,誰知道哪片雲彩能下雨?
卻只見幾十名士紳齊聲道:“多謝大人!”
劉清平得意地笑了笑,旋即挺起胸,板上臉,正色道:“辦公所為公事,何謝之有?陳斷事聽令!”他這回又開始“義正辭嚴”了。
按道理來說,斷事應該屬於文官,可是遼東都司裡面都是文武兼職,所以十分混亂,由於也沒有專門的捕快差役,所以這裡身高力大的斷事大人就兼職為遼東都司的“總捕頭”了。
的確,明朝後期,很多職位都是有名無實,也有很多職位都是有實無名。
只見堂下一條鐵塔一般的大漢立刻行出,道:“陳大山在此!”
劉清平厲聲道:“你馬上帶人,去將人犯緝拿歸案!”
陳大山立刻道:“是!”突然想起一事,道:“大人,您讓我去抓誰啊?”
劉清平一怔,暗道:“暈!”轉向趙公子,道:“賢侄,你所告之人,到底是何方賊寇?”
趙公子想了想,欲言又止,忙看了看馬員外,誰知馬員外給了他一個後背。於是又看了看石京名,石京名把頭低下咳嗽,這,怎麼會這樣啊——這是在把他一個人往前面推啊,怎麼都這麼不夠意思?但此刻他突然又不傻了,他結結巴巴地說道:“大大人,我們所告惡徒,其實其實都是一個人。”
劉清平立時吃了一驚,幾十名士紳同時狀告一人?他已經預感到今日之事的嚴重性了,他試探性地問道:“你們都可以說是有錢有勢,難道難道沒去報復他麼?”
石京名低下頭,默不作聲。
馬員外忙道:“老漢不敢,老漢只求大人給個公道!”
趙公子卻道:“去了啊,我五百兩請來的打手都被打殘了啊!劉叔叔,我也真是山清水秀,毫無辦法了,要不我不會來麻煩你的啊!”
他本來想說山窮水盡的了,可是一說出來,就成了山清水秀了,既然山清水秀,那你還來做什麼?
劉清平心下已明,這些人是被更加有錢有勢的人所欺壓,此正是“嫩草怕霜霜怕日,惡人自有惡人磨”。於是問道:“那個人到底是誰?”
趙公子道:“張張張傲天!”
“張傲天?”劉清平正在琢磨這個名字,孫吏目已附耳道:“就是張大少了。”
“唉——”劉清平苦笑,“誰不好惹,你們偏去惹他?他六年前就已經鬧的關東大亂了,所以張大人才把他送到天池去習武!現在他又回來了,還有誰能製得住他?”
眾士紳見此情形,心已涼了一半了。
說到這裡,不能不給大家介紹一下這位張大少了。
張大少,單名一個狂字,字傲天,父為遼東都司的都指揮使張炯。這位張大人在這十幾年來,一直是遼東的第二號人物,而且與第一號人物李成梁也有著幾十年的深交,也算李派勢力中的外姓中堅了。
可是去年遼東總兵李成梁因縱容部屬虛報勝利、掩蓋敗局、殺良冒功等過失,被御史胡克儉等人上奏彈劾而解任,張炯居然兼任了遼東總兵,在遼東那更是目空一切了。
有著這樣一位“土皇帝”一樣的父親,那這位大少,誰還敢說惹得起?
劉清平嘆了口氣,“你們不惹他不行麼?”
馬員外連忙道:“不是我們惹他,是他來惹我們的。大人你可要分清是非曲直?”
劉清平板起了臉,“本官不用你來教!馬員外,你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