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果。峭壁上有一道大瀑布衝擊而下,料想是雪融而成,陽光照射下猶
如一條大玉龍,極是壯麗。可以說,這裡對於無忌來說簡直是人間天堂。而在谷
底的一邊,無忌還發現了一個寬敞的山洞,正好便於無忌晚上休息。
接下來的日子,張無忌每日在谷底轉悠,和小動物玩耍,渴了喝口溪水,餓
了吃點鮮果。在這期間,他還救了一隻受傷的小猴子,將它的斷骨接好。那隻小
猴子為了感激他,每日都來與他玩耍,並給他摘一些鮮果。
谷中日長無事,他便常與那猴兒玩耍,若不是身上寒毒時時發作,谷中日月
倒也逍遙快活。有時他見野山羊走過,動念想打來烤食,但見山羊柔順可愛,終
究下不了手,好在野果潭魚甚多,食物無缺。過得幾天,在山溝裡捉到了幾隻雪
雞,更是大快朵頤。如此過了一月有餘。
一天清晨,他兀自酣睡未醒,忽覺有隻毛茸茸的大手在臉上輕輕撫摸。他大
吃一驚,急忙跳起,只見一隻白色大猿猴蹲在身旁,手裡抱著那隻天天跟他玩耍
的小猴。那小猴吱吱喳喳,叫個不停,指著大白猿的肚腹。張無忌聞到一陣腐臭
之氣,見白猴肚上膿血模糊,生著一個大瘡,便笑道:“好,好!原來你帶病人
瞧大夫來著!”
大白猿伸出左手,掌中託著一枚拳頭大小的蟠桃,恭恭敬敬的呈上。張無忌
見這蟠桃,笑著接了,說道:“我不收醫金,便無仙桃,也跟你治瘡。”
張無忌檢查了白猿腹上的惡瘡,細察疔瘡,知是有異物在作祟,壓住血脈運
行,以致腹肌腐爛,長久不愈,欲治此瘡,非取出縫在肚中之物不可。說到開刀
治傷,他跟胡青牛學得一手好本事,原是輕而易舉,只是手邊既無刀剪,又無藥
物,那可就為難了,略一沉思,舉起一塊岩石,奮力擲在另一塊岩石之上,從碎
石中揀了一片有鋒銳稜角的,慢慢割開白猿肚腹上縫補過之處。那白猿年紀已是
極老,頗具靈性,知道張無忌給它治病,雖然腹上劇痛,竟強行忍住,一動也不
動。
張無忌割開右邊及上端的縫線,再斜角切開早已連結的腹皮,只見它肚子裡
藏著一個油布包裹。這一來更覺奇怪,這時不及拆視包裹,將油布包放在一邊,
忙又將白猿的腹肌縫好。手邊沒有針線,只得以魚骨作針,在腹皮上刺下一個個
小孔,再將樹皮撕成細絲,穿過小孔打結,勉強補好,在創口敷上草藥。忙了半
天,方始就緒。白猿雖然強壯,卻也是躺在地下動彈不得了。
張無忌洗去手上和油布上的血跡,開啟包來看時,裡面原來是四本薄薄的經
書,只因油布包得緊密,雖長期藏在猿腹之中,書頁仍然完好無損。書面上寫著
幾個彎彎曲曲的文字,他一個也不識得,翻開來一看,四本書中盡是這些怪文,
但每一行之間,卻以蠅頭小楷寫滿了中國文字。
他定一定神,從頭細看,文中所記似是練氣運功的訣竅,慢慢誦讀下去,突
然心頭一震,見到三行背熟了的經文,正是太師父和俞二伯所傳授的“武當九陽
功”,但下面的文字卻又不同。他隨手翻閱,過得幾頁,便見到“武當九陽功”
的文句,但有時與太師父與俞二伯所傳卻又大有歧異。他心中突突亂跳,掩卷靜
思:“這莫非就是全本的《九陽真經》?”
張無忌吃完蟠桃,心想:“太師父當年曾說,若我習得少林、武當、峨嵋三
派的九陽神功,或能驅去體內的陰毒。這三派九陽功都脫胎於九陽真經,倘若這
部經文當真便是九陽真經,那麼照書修習,又遠勝於分學三派的神功了。在這谷
中左右也無別事,我照書修習便是。便算我猜錯了,這部經書其實毫無用處,甚
而習之有害,最多也不過一死而已。”
他心無掛礙,便將三卷經書放在一處乾燥的所在,上面鋪以乾草,再壓上三
塊大石,生怕猿猴頑皮,玩耍起來你搶我奪,說不定便將經書撕得稀爛。手中只
留下第一卷經書,先行誦讀幾遍,背得熟了,然後參究體會,自第一句習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