則跺腳就走,永不相見。”
冷見愁想一下,道:
“為什麼連四要這樣做?他可以不回雷府,可以遠走高飛或者回閩南老家。”
宋媽媽淡淡的道:
“你真的不明白?他等候一個人。”
冷見愁道:
“我明白了。”
林大方插口道:
“聽見連四的拔刀訣天下無雙,冷見愁你幾時找他?我跟你去。”
冷見愁道:
“我雖是他唯一朋友,但他不是等我。”
林大方訝道:
“除了你,他等誰?”
冷見愁道:
“嚴星雨,他們總有見面的一天。”
冷見愁踏上岸,心中微感為難,因為無可避免地被淮陰忠義堂的一個殺手吊住行蹤,這個殺手已經很輕,大約二十剛出頭,五官端正,冷靜聰明。
“殺人”對你我一般人來說,當然萬分困難,有時連殺一支狗一支雞也不是易事。對冷見愁來說,他有殺人的本事膽量,但仍然不容易。尤其物件乾淨漂亮剛長大成人的男孩子。
冷見愁當然不可直接回家,那兒是唯一安全溫暖,有許多朋友的地方。
然而往何處去?怎樣的情況下這個忠義年輕殺手才會覺悟罷手?
他穿過熱鬧的大街,並不左顧右盼,最後發覺竟然來到風景優美的莫愁湖邊,湖中有船盪漾,湖邊有遊人,馬車載著紅男綠女,蹄聲得得沿著湖岸悠然的慢行。
錯了,冷見愁忽然警覺,來到這等地方,豈不是鼓勵對方下手?縱有一些遊人管什麼用?他才不會忌憚呢?
冷見愁一點也不怕動手拼鬥,任何人武功或學問達到某一境界之後,絕不怕“考驗”,只不過“武功”與別的學問大有不同。“武功”勝負在於生死立判,尤其他們所修習最實用的武功,你不想被人殺死,只有殺死對方一途。
冷見愁索性離開湖畔馬車遊人的路,分花拂柳穿過一些樹林山坡草地。一條小路透入千竿幽笪中,路雖小甚至竹林都時時有人整理。
竹林的小路上必有人家,冷見愁停住腳步,這種腥風血雨的仇殺勾當,何必惹到別人頭上?竹林小徑忽然出現人影。一個兩個三個,都是勁裝疾服青巾包頭,佩刀帶劍的大漢。
冷見愁退後幾步,一股凌厲殺氣阻止他再退,冷見愁不必回頭瞧著亦知道忠義堂年輕殺手到了。
“前狼後虎”的形勢冷見愁見多了,冷見愁絲毫不會覺得難以應付,只不過該死的是他們不應該刺激他,使他回憶起從前事情,比夢幻更可怕的幽冥世界,有如魔鬼似的殺人高手
“鏘鏘”迎面三大漢都拔出刀劍,湧過來陣陣兇狠殘殺之氣。
冷見愁側身靠著旁邊一棵樹,你們最好別迫我動手,因為“天絕刀”不在我手中,這一點很重要,天絕刀只斬斷一支拇指,還可以活下去,“活下去”應該是最重要的事,不是麼?
年輕殺手反而沒有動靜,但冷見愁知道,他左手的袖箭,兩邊靴筒的短刀,以及背上的鋼斧,何一剎那都可以亮出刺人喉嚨胸口要害。
冷見愁大聲道:
“本人平生不做虧心事,亦不管任何閒事。”
三名大漢發出嘿嘿笑聲,獰惡而又冷酷,當先一個雙眉特濃,樣子也是兇惡,厲聲道:
“小鬼崽子,兩個都給大爺報上名來。”
鬼崽子即是“相公”,對男子至為侮辱。冷見愁和那年輕殺手都包括在內。
那年輕人顯然被激怒,“赫、赫、赫”迅速跨上三步,每一步尺寸一樣,落地力道亦毫釐不差,行家一看一聽,心中有數,若非經過多年嚴格訓練,豈能致此境地?
三名惡漢露出驚訝警惕神色,一刀兩劍都指住年輕人。
冷見愁忽然變成“旁觀”者,形勢轉變對他有利,卻不是他喜歡見到的形勢。
冷見愁大聲道:
“各位等一下,如果彼此間完全不知道對方是誰,這場架打得冤枉不冤枉呢?
年輕人果然乾脆,道:
“本人杜若松。”
濃眉大漢不甘示弱,接聲道:
“上天人地主持公道,鐵閘褚江褚三爺是也,左副手呂均,右副手周光。”
冷見愁道:
“鐵閘的意思便是說只要褚三爺把守之路,天下無人可以透過?”
褚三爺道:
“對,你叫什麼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