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用驚恐的眼神看著他,那時候她湛藍的眼睛也像現在這般籠罩著一層波光粼粼的水霧,眼四周哭的紅紅的,他那時雖驚訝於她的藍眸,但又覺得十分可愛,抬手摸了摸她毛茸茸的腦袋,又問了一遍她怎麼了。
她好像十分的怕人,縮了縮腦袋退了一步,卻一屁股坐到了地上,他現在還記得她當時的樣子,卻生生的眼睛裡帶著些好奇,就那麼傻呼呼的看著他。
他笑了一下又很溫柔的問她哭什麼,她這才吸了吸鼻子小心翼翼道:“孃親說有人說壞話的時候就唱歌唱歌就聽不到他們說壞話了”
他一聽便知道這個可憐的小傢伙是受了欺負了:“誰欺負你了?我替你教訓他好不好?”憐惜之餘想伸手替她擦擦眼淚。
她眨了眨眼睛,還是有些卻生生的躲開了他的手,他便又問道:“你是怕我嗎?”
她的藍眼睛眨了又眨,打量他好一會兒才懦懦的道:“有一點但是你好像不壞”說完竟主動湊了上來,將毛茸茸的小腦袋伸到他手心下面讓他摸,那模樣像極了一隻惹人憐愛的小貓。
之後,他便將她護在自己的羽翼之下,替她教訓那些欺負她的人,享受她依賴他、縮在他身後、只甜甜叫他一個人“元哥哥”的感覺,可如今他們終究是隔閡了
崔守元將手收了回來,道:“你是不想嫁給我,所以騙我說你已經”後面的他好意思繼續說下去。
段子焉聞言眼中的畏懼卻退了下去,斬釘截鐵道:“我沒騙你!我就是已經被他碰過了!我身上所有的地方都被他摸過!在我心裡我已經是他的人了!”
那言語中的堅定讓崔守元辛酸,他的小貓已經是別人的了。
是他太過自信,覺得段子焉永遠是那個乖巧聽話只親近他的小貓,對於別人她只會伸出利爪抗拒,只有對他才會伸出腦袋讓他肆意撫摸,但實際上她早就叛變了,有了新的主人,即便那個人死了,她也不願意再回到他的身邊。
明白了崔守元反而平靜了,得到結論坦然接受結果是他一貫的作風。
“所以你不願意和我回京了是嗎?”
段子焉一怔,隨即強硬道:“我要留在這裡。”
崔守元平靜的看了她一會兒,道:“今天的事是我過激了,你先平靜一下,我們明天再談。”說罷也沒等她說話自顧自起身離開了。
段子焉怔怔的望著崔守元異常平靜的背影,心裡一團迷霧,崔守元的心思她一向猜不透,她只懂得怎麼討好他,怎麼讓他歡心,卻永遠猜不透他心裡到底在想什麼,他不知道崔守元是不是放過她了,可如果他到最後還是要帶她回京,她拼死也要為自己和沈年珩爭取兩、三年的時間,更何況她現在是公主崔守元再怎麼樣也不會真的逼她去死,有了今天的事情他應該也已經明白,他們之間是再也回不到曾經了。
*
崔守元找沈家人旁敲側擊問出了些段子焉和沈書朗的事,段子焉從前每天都會去看一次沈書朗,因為沈書朗的關係學會了彈琴,卻沒給除了沈書朗以外的任何一個人彈過,沈書朗臨死前她也是徹夜照顧,死後更是傷心不已,聽聞沈家本來是要給沈書朗辦陰婚的,結果不知什麼原因沒辦,下葬的時候還是一座孤墳,崔守元去問了沈年珂,沈年珂聞言神色有些閃躲只說是遵循沈書朗的遺願,可這個遺願是什麼人家不說他也不好問,但十之八九是關於段子焉,因為他聽說段子焉曾獨自和沈年珂談過話,之後陰婚就作罷了。
如此看來,段子焉是真的喜歡了沈書朗?
這個認知給崔守元的感覺很不好,即便段子焉還是完璧之身,他和她之間便永遠隔著一個沈書朗了,這在他的感情裡是不允許的,可一想到他按部就班的計劃受到了擾亂,他便煩悶不已。
他和段子焉見面太少了,靠那幾分書信根本就留不住兩人間的感情,會有這一天他應該早早想到的
如今懊悔已是沒用,崔守元最後決定暫且帶段子焉回京,多與她相處相處,她年紀還小以後還有轉寰的餘地。
時值午後,崔守元去找了段子焉:“我此次來本來就是要接你回去的,婚事我們可以暫且撂下,但你這次得和我回去。”
段子焉已經平靜了,只是臉上冷漠的表情仍舊讓崔守元不舒心,她道:“不要,我不回去,我要在這裡守著他。”
崔守元早就猜到她會這麼說,道:“守著他?守一年、兩年、還是三年?我若不帶你回去你要我怎麼和聖上交代,難道同你一樣告訴他你已經是他的人了?”他說完段子焉的神色果然不好了,便又繼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