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很可怕了:
也就是說,葉告愈攻擊下去,只等於坐大了天下第七,助長了他的復元。
葉告本來是硬著頭皮作戰,現在已變成了頭皮發麻的在苦鬥。
如果他心中不是一直交織著不平衡,他明明是“三劍一刀童”中最英勇的卻給目為最膽小的,同門裡他分明最傈悍的卻給視為最懦怯的、這夥人之間他顯然是戰鬥力最大的卻給指為最莽撞的他不服氣、他要表現、他要幹一番作為的話,他現在可能就奪門而出,不願再面對這既瘋狂又詭異、看來殘忍只為無聊而又無聊得非常殘狠的殺手狂人了!
但他這一次決心要打這一場硬仗。
他凝神。
聚氣。
鐵劍發出嗡動,劍尖斜指敵手頭上那一點寒芒,看似是顫,其實是抖。
——一種元氣精華貫注其中的震盪抖動,很容易讓人錯以為這是神顫心悸的戰慄抖哆。
然後,他大喝一聲:
“你殺胞弟,我替文張殺你!”
一說完,就發出了他的第三劍。
文張有兩人兒子,一是文雪岸,即是“天下第七”;一是文隨漢,便是“富貴殺人王”。兩兄弟不和,互相鄙視,明爭暗鬥。
可是,到了今夜,到底是天下第七殺了文隨漢——不管“富貴殺人王”該不該死,天下第七都可以說是“親手殺害自己的弟弟”!
難道,他對其父文張能全然無報麼?
人畢竟是人。
人有人性。
——這人雖然獸注,但親情:手足之情畢竟也是人之通性。
葉告故意先喊這麼一聲,亂他的心。
——那怕只擾一擾他的神志也好!
然後他就出劍!
這一劍,也有個名堂。
就叫“孤苦無告”。
一招名為“孤苦無告”,但卻是一種面臨絕境之際,勇決求生、求生敢死。不顧廉恥、不怕危懼。不擇手段。下管一切的反擊、攻襲,可以這樣說,這一劍不但比前兩劍更強、更厲、更可怕,而且也施展出葉告的渾身解數真功夫來!
他現在豁出去了:
他拼命!
一面用計
——一面用劍!
一劍攻到.天下第七手中“寒芒”一閃,眼看又要接實。
猝地,衝過雨簾的葉告,倏地倒了下去!
他一倒,劍勢一變,變成刺向天下第七的腳!
這一招,他剛才在應付文隨漢的突擊時,曾經用過。
——忽然倒下,既是救命絕招,也是要命殺著!
那一招“孤苦無告”,也候地變作了“落葉歸根”!
他要先刺穿天下第七的腳,傷了他的“根本”再說!
如果天下第七未曾受傷,葉告能在他手上走得了這幾招?
這點殊為難說。
但現在天下第七是受了傷。
重傷。
重傷的他,實力還保留了多少?剩下了多少?
這點也殊為難說。
可是縱使是身負重傷的他,應變之快之速也教人震異:
他手上的“黃金劍”這一次終於出手。
黃光一閃!
金光大綻!
他腳一抬,劍尖點地,擋住了葉告一劍。
“錚”的一響:
這次確是金星四迸。
然而葉告還有變化。
他就是要天下第七俯身招架這一劍。
天下第七一彎腰、縮肘、劍點地,他的雙腳就連環蹴出:
這是追命的“鴛鴦玉環蝴蝶步”。
一踢天下第七的鼻子!
另一腳踹他的眼!
攻其無備!
攻其要害!
攻其所必救!
——這是葉告這一出擊的三大要訣!
他已立心要打這一次硬碰硬的仗!
沒想到他遇上的是軟東西!
他覺得他是已命中了目標。
——但構成了敵手多大傷害,他並不十分清楚。
天下第七明明已飛了出去:
但他的雙腿卻忽爾“黏”上了兩條滑唧唧的事物。
他突然想起了。
天下第七手上有文隨漢的黃金劍!
——莫不是
那兩件滑溜溜、軟綿綿的東西,一黏在他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