魯法特在利用自己的黑暗視覺觀看整個戰場,期待著能找到那麼一絲機會,而貝勒爾卻不知道在看些什麼。
無盡黑暗中,吶喊聲、廝殺聲,還有槍炮聲都時不時的響起。
“混沌軍團是不會撤退的了。”貝勒爾終於說道。“他們雖然很累很疲憊,但是他們也知道我軍更累更疲憊。”
“嗯。”艾修魯法特木然回答。他彷彿對這場巨大的悲劇無動於衷。
“天亮的時候,一切都不可挽回。我現在倒是很感激這黑暗,靠著它的掩護,我軍暫時還能支撐得下來。”
“嗯。”艾修魯法特說道。他絕望的發現這場戰鬥已經沒有任何機會,但是讓這場悲劇趕快了結的願望始終縈迴在他的腦際。“貝勒爾閣下,我們您還有什麼想法嗎?”
“這不是一場普通的戰敗。”貝勒爾說道。“一場普通的戰敗意味著軍隊損失三成到七成之間但是這一次戰敗,我軍恐怕沒幾個人能夠活著撤回城裡了。”
他說的是實情。別看此時此刻聯軍尚未失敗——眼下他們還能保持著一定的秩序撤退,說明他們就還沒有戰敗。哪怕是敗,也只是小敗——但是實際上卻已經脆弱得如風中燭一般,只需要稍微用點力吹上一口,就會熄滅。
這絕不是誇張。現在驅使著疲憊麻木計程車兵行動的,不是命令,不是主動性,而是一種本能的慣性。如果他們意識到自己已經戰敗的時候,也許那些支撐著他們行動的這種本能的慣性力量也會耗盡,他們會像木頭一樣直接倒下,甚至連逃跑都不會了。
但是混沌軍團依然有支撐著他們的力量——精神方面力量,那就是他們即將勝利的事實。當然還有其他一些東西,比方說宗教方面的。
這支軍隊是這個國家幾乎全部的軍隊。如果他失敗了,那麼意味著這個國家就像一個軟弱的嬰兒一樣無助,任人宰割。沒錯,高華城或許還有一些部隊其他地方也有零零散散的一些力量,但是艾修魯法特相信沒有一座城市能夠抵擋如此龐大的混沌軍隊,特別是還有如此之多的混沌巫師。
如果這些混沌巫師聚集在一起,也許僅僅憑藉魔法的力量,就足以轟塌城牆。
“嗯,我相信如此。”艾修魯法特說道。他突然意識到在河流佈防是一樁極其愚蠢的賭博,因為如果他贏了,只是區區得到後方高華城的一點防禦增強,如果他輸了那麼就是眼下這種結局。付出的風險和收穫的成果完全不成正比啊。
他好像從來沒有賭過這麼愚蠢的賭局。
貝勒爾沉默著,半天沒有說話。突然,他彷彿從沉思中猛醒過來。
“艾修魯法特,你的旗幟是哪裡來的?”貝勒爾問道。他好像忘記了此時的情況,轉而提及了一個完全無關的話題。“那面畫著紅色龍型的旗幟。這個圖案不常見啊。”
艾修魯法特本來想說這面旗幟是他夢中出現的。在那些混亂的夢中,那些無盡的殺戮和戰鬥中,他始終站在這面旗幟之下。不過艾修魯法特並不想把這個秘密告訴別人。“是女王陛下賜予的。在她冊封我作為一個騎士的時候,也給了我這個圖案作為我的家族紋章我就把它放在旗幟上了。”
“女王賜予的啊應該是多個圖案給你選?”貝勒爾笑了一下。“艾修魯法特,我曾經看過這面旗幟。”他低聲說道。“在西瓦尼亞,吸血鬼的不死軍團中,就飄揚著這面旗幟。當時我是瑞恩軍隊的將軍副將。”
艾修魯法特沒有回答。
“其實這個圖案並不罕見。”貝勒爾突然笑了一下。“其實我當年在米爾城當總督的時候,無聊也研究了一番紋章學。甚至在瑞恩,這個圖案也不是吸血鬼獨有的嗯,我想只是湊巧罷了。”
他看了看艾修魯法特,“伯爵閣下,您是不是想問我,為什麼提及這個事情?其實很簡單,這個圖案讓我想起了吸血鬼還有,卡萊安之戰。”他輕聲說道。
“卡萊安?”艾修魯法特重複了一次這個詞。說出這個詞的時候,他才驚覺自己對這個詞有一種莫名的熟悉感。
“是的,在沙漠中的戰鬥啊,其實很多人都知道,那場戰爭中,我蒙受了好幾次失利其實‘失利’只是一個比較委婉的說法,老實說就是我在沙漠中被卡萊安的吸血鬼打敗了說句不客氣的話,沙漠裡是非常合適吸血鬼的戰場,因為他們不需要食物和水,更不會疲勞。而人類這方面就完全不能比所以一旦在沙漠中被打敗,人類的軍隊是沒有逃生的機會的。”貝勒爾說道。“戰敗就意味著全軍覆沒。我完全是靠著諸神眷顧才逃出一條命來。”
他輕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