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過去的記憶。那種以身代入,身臨其境的記憶。
而且,這些記憶的片段是過去他從未見過(回憶起來)的。他分不清楚到底有哪些是他本身的記憶,哪些來自外來的靈魂碎片。但是,他真的很想知道自己失落的記憶到底是什麼樣的。
他意識到奸奇贈送給他這種酒的配方(這種配方並不很複雜)並不是單純的饋贈,是一種暗示。暗示著詭詐之主手中掌握著讓他恢復記憶的方法。至今為止,詭詐之主和他的交流中從未提及這一點。奸奇在耐心的等待,就像一隻躲藏在水塘裡的鱷魚,只需要耐心的等待,口渴的獵物自然就會走上門來。
是的,奸奇很有信心。因為它很清楚,這是艾修魯法特難以抵禦的誘惑。所以它將這個配方大方的贈送過來,卻從來不提任何回報。但是,只要艾修魯法特提出這方面的要求,奸奇就贏了。那個時候,就可以任由它隨意開價。
艾修魯法特坐正身體。他能夠感覺得到,一張巨大的蜘蛛網已經鋪開,而他就是那個落在網上的飛蟲。他無論怎麼做都只是在蜘蛛網上撲騰而已。就算他扯斷了幾根蜘蛛絲,那也只是讓自己身體被羅網糾纏得更緊,更加深陷進去。而蜘蛛正在邊上冷眼旁觀,它在耐心的等待他在掙扎中耗盡力氣,然後才會給予最後一擊。
如果說其中有什麼幸運的因素的話,那就是蜘蛛是四隻而不是一隻。四隻蜘蛛各有打算,他唯一的機會就是充分利用四隻蜘蛛內部的矛盾。
好吧,理想很豐滿,現實很骨感。雖然大方向而言,這樣是絕對沒錯的,但是要記得一件事情:早在艾修魯法特之前,就有無數個聰明(或者是愚蠢)的人打過這個主意了。但是最後的結果都是很明顯的:笑到了最後的那一個,從來都不是這些人。這一點,教會的書籍上反覆記載過了。阿索文部落裡的傳說故事也經常提及這些人:當然在這些故事中,這些人都是被嘲弄的物件。
艾修魯法特掀開被子。幾縷陽光已經透過帳篷的簾門射進來了,說明此時時間已經不早。嗯,酒真的不是好東西,起碼會讓你睡覺睡得很死。原本情況下,他應該早就醒來了,但是因為喝酒的緣故,天天都睡得足夠遲。
艾修魯法特然後才想起來這是他在阿索文部落的最後一天。
嗯,之前加入部落的時候就說過自己只是暫居。部落上上下下,包括首領阿索文在內,所有人都認可了這一點。所以他向眾人告辭離開的時候,沒遇到太多的問題。順帶說一下,部落裡的神選戰士弗林特已經表示自己打算離開部落一段時間。不過沒人(至少表面上沒人)把弗林特的離開和艾修魯法特的告辭扯上什麼關係。像弗林特這樣大有前途的年輕人,如果說為了追隨諸神的榮譽而想要去做點什麼出格的事情,那是完全可以想象的。
對於阿索文部落而言,這是很平靜的一天。部落裡的首領,巫師阿索文的身體日益康復。之前的那場大勝利讓部落裡身穿混沌盔甲的人數增加了好幾個。這個部落雖然規模依然很小,但是誰也不能否認它現在充滿了活力,有著很大的發展潛力。
小孩子們在營地的中心空地裡玩著遊戲。這是模擬之前勝利的戰鬥,兩群孩子拿著木棍充當武器和盾牌,呼喊著彼此攻擊,嬉鬧不止。
這原本是部落裡很常見的景象,不知為何這一次吸引了艾修魯法特的目光,讓他原地駐足,久久沒有離去。
然後他聽見了身後的腳步聲。艾修魯法特不需要看就知道是克萊兒來了。
“你要走?”
“還沒有。”艾修魯法特回答。“中午的時候,為大家做最後一頓飯,作為告別。”
他沒有回頭,但是心中卻情不自禁的想起了奸奇的警告。在這片混沌的土地上,所有的人都是邪神的棋子,當然也包括克萊兒。傳說中,奸奇將信徒視為棋子,而其他邪神的態度各有不同。不過現在,艾修魯法特覺得所有的混沌信徒都是諸神的棋子。最多隻是棋手和棋子有沒有察覺到這一點罷了。
他自己也不例外。
現在艾修魯法特已經感覺到混沌的力量。雖然在他出發之前,他從未考慮到邪神的問題。不過現在卻已經明白,邪神早就安排好了路線,他除了跟著邪神的腳步起舞之外,別無選擇。至少暫時,他能做的就是儘量讓掛在自己身上的傀儡絲線減少幾根。
“你”克萊兒聲音很猶豫,欲言又止。他能夠感覺出來,這個女孩不想讓他走,但是,出於自尊或者是其他什麼理由,她卻沒辦法說出口。這確實不是表演,但是卻因為這個,使得色孽的計謀更加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