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記得自己曾經被溫蒂妮的劍所傷,當時傷口流了不少血。但是很明顯,那一次他流的血完全不能和這一次相比。那一次他傷口十分疼痛,但是就算疼痛,他也有能力一路掙扎著離開。而這一次他的情況更加糟糕。此刻的他頭昏目眩,身體力,要靠著這塊石頭才能不倒下來。他第一感覺到自己手中的凋零之劍是如此的沉重,讓他幾乎法負荷這種重量。
失血過多!不知為何,這個詞馬上浮現腦海。對經歷過戰爭的人來說,這個詞並不是什麼陌生的東西。如果傷口過大,法止血,那麼人類就會因此而死。曾經有些學者考證過,在戰鬥結束之後,至少有一半傷者是死於失血過多。艾修魯法特自己也曾看到過類似的場面,看著那些原本充滿活力的年輕人隨著血液的流逝慢慢的失去生命。
我也會失血過多嗎?他在腦海裡問自己。但是馬上他的理智就否定了這個觀點。如果有什麼生命危險的話,嘉莉肯定早就提醒了。
不過話說回來,這種狀態實在不妙。這不僅是身體的力,還有感官的衰弱。他原本敏銳的黑暗視覺此時似乎已經離開了他,視線所及,都是朦朦朧朧的一片。稍微遠一點的地方就全部看不清楚了,只能看清楚近距離的食屍鬼群。
剛才有多少食屍鬼喝了他的血?也許有數百,也許有上千。他不是很確定。但是應該有數量不少。雖然他的視力大降,但是依然能看到幾個剛剛喝過他的血的食屍鬼。這些生物的雙眼由淡紅變成暗紅,躁動不安而且不停的出一種低沉的好戰咆哮聲。
任何人都能判斷出這些原本怯懦的食屍鬼此刻已經陷入對殺戮的狂熱中。如果不是艾修魯法特就在這裡,並且使用黑魔法對它們進行意志壓制,它們也許已經在法自控的情況下自相殘殺了。但是除了這一點之外,似乎沒有其他什麼改變。
“嘉莉這就是你所說的強化戰力嗎?”艾修魯法特掙扎著問道。“讓它們變得更加勇猛好戰?”
“事實上,轉變需要那麼一點時間。眼下只是一個初步的轉變。”腦海裡,嘉莉回答道。“倒是主人您自己,您的身體狀態實在不容樂觀呢。”
“我連站著的力氣都沒有了。”艾修魯法特不得不承認自己的狀態。“更別說戰鬥了。”
他手臂上的傷口上傳來劇烈的痛楚。艾修魯法特知道自己的痛覺相對人類而言已經變得較低,而且身體的堅韌和恢復能力也遠人類,但是傷口還是很疼痛。這或許是因為傷口被食屍鬼汙穢的嘴巴碰過,以至於變得難以收口。但是也許這說明,他的力量隨著血的流逝而變得虛弱。
他此時用一根隨身攜帶的繃帶將傷口包裹起來,不過少量的血卻依然從繃帶上滲出來。
“傷口的痊癒度也變慢了。主人,這是您身體衰弱的證明。”腦海裡,嘉莉用一種分析的口吻回答道。“看來失血的情況比預想的還嚴重呢。”
“你好像說過,這是必須付出的代價。”
“比我預想的要嚴重很多。我剛才對您的體能進行的分析,看樣子,您的力量已經衰弱到一個界限了。現在您不可以呆在軍隊裡,因為任何一個人的圖謀不軌都會對您造成致命的威脅。先回城堡吧。使用調製水槽能夠在儘可能短的時間內恢復您的力量。”
艾修魯法特虛弱的點了點頭。以現在這個狀態,就算呆在軍隊中也法做什麼了。至於軍隊他暫時不用太擔心,嘉莉能夠以他的名義和黑魔法師們進行魔法通訊,以遙控軍隊的動向。剛才他已經下達了召集命令,明天中午的時候,所有不死軍團的將領——其實也就是那些黑魔法師們——全部要聚集起來以召開相關的軍事會議。這是在傳來敵人迂迴後方的訊息之後,他所召開的第一次會議。所有人都會明白這其實也是大戰前最後的會議。
一扇閃耀著微光的能量之門從空氣中浮現。在這扇傳送之門浮現的時候,他清楚的聽見自己身上的錨點中出一聲脆響,就好像冰塊崩裂的那種聲音一樣。
不過,艾修魯法特已經心顧及這一點了。剛才的感覺其實還好,至少比現在要好。這一次,他連走上幾步路都要竭盡全力。
他跌跌撞撞的衝進傳送門。在進入的瞬間,他似乎聽見了食屍鬼的狂吼聲。但是這一切已經不再重要,因為世界在他面前顛倒過來。在他意識到自己摔在城堡的地面上的時候,他的思維能力迅的消褪。
“主人!”腦海裡,似乎傳來嘉莉的呼喊。但是那聲音已經太遠了,以至於法刺激他已經接近麻木的腦子。他太虛弱,太累,也太疲乏,眼皮重得如同鉛鑄的一般。嘉莉的呼喚遠去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