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本來想好會給糜子貞一個擁抱,這下子卻全部用不上了,他只把肩上的披風取下,三兩步往中間一擠,喊一聲:“凍死大爺了!”
“你這人,都不知道把身上的冰雪清理乾淨再進來!”甄洛對他的動作有些不滿,嘀咕著擠兌一聲又趕緊讓到一邊,其他蔡琰、曹媛則顯得有些不好意思,連忙也隨著讓到一旁,合手行禮道:“見過丞相!”
“我這倒黴的男人哪裡像丞相了,哈哈,怎麼今天都在這?難道又有什麼大事發生了?”張仲季一邊烤著快要凍得失去知覺的雙手,一邊隨口詢問一句。
“那倒沒有,這麼個大冷天能發生什麼事。”甄洛無聊的應付一聲,徐州就這麼大,就算加上淮南,除了人多,地方還是太小,來來去去都不夠她們施展手腳,這三個月又沒有戰事,一時倒是閒了下來,以至於都有空參合蔡琰的事情。
“將軍還是先去換一身乾爽的衣服為好,我這就去準備一些酒菜,這些日子你也辛苦了。”糜子貞看著滿臉風霜的張仲季,本來有些埋怨的心思很快軟化下來。
“我這就去!”張仲季正嫌身上的衣物不太貼身,又把冰涼如鐵的大手放在火上燒了一秒才站起身,又招呼其他人一聲:“你們都留下來,晚上一起吃個便飯。”
也不等人回應,他快步離開大堂,徑直去了後面的小院,雖然從刺史改成了丞相,裡面的佈置還是沒什麼變化,只是那個滿嘴唧唧查查,喊著府君老爺的小丫頭卻不見了,他搖著頭,很快換了一身皮毛大衣,裹得緊緊地才再次尋路來到前堂。
這麼一會的功夫,飯菜已經準備齊全,六個人五菜一湯的標準配置。
“都坐吧!”張仲季招呼一聲,不知是不是審美疲勞了,他此時面對眾多絕色傾城的女子,竟然沒有一絲邪意,吩咐一聲之後當先開動。在營地裡和一眾躁漢爬滾摸打,每天吃的都是窩窩頭和偶爾三兩根青菜,真的好久沒有吃過這麼精緻的東西了。
要是平日裡說不定還有心情分辨一下,座中的諸位誰比誰更勝一籌。
“書館過些日子就要正式開館了,這是我準備的稿文,丞相你要不要先看一看?”蔡琰遲疑著把衣袖中的一張錦帛拿出來,放到張仲季面前,皇家書館到底還是眼前這人一力承建的,要開館的時候正逢他從外面回來,再怎麼說也要讓他了解一些事情。
“不用,書館是你的地方,除了大致方向不變,其他你想怎麼做就怎麼做,一切都按你的意思來。”張仲季一心顧著吃菜,哪裡有時間看什麼行文,更何況又是人家博士寫出來的,還是個女博士,明顯就是找罪受。
蔡琰這時候反而不夠堅定,她到底不是一個不懂世事的小丫頭,有些事真不是表面看起來那麼簡單,她想起了她的父親,那個只是為董賊掉了兩地眼淚,卻被無情處死的經學大家,更想起她父親臨死前的悲苦,他們父女都是單純的學究,可他父親想以殘軀效仿太史令都不得透過,這其中的委屈深深的銘刻在她的心中。
徐州有著自身獨特的世家利益,而眼前這個徐州之主對於皇家書館投入那麼大氣力,可見他心中很在乎這個地方,可此時他卻選擇不聞不問,怎麼看都不太對頭。
就連甄洛都有些意外,她在懷疑張仲季是不是在耍陰謀。
蔡琰還是把錦帛收進衣袖,她不知道會有什麼後果,但是她有著自己的執著,她還是要按照自己原來的意思,只提一些關於學術的問題。
“喂,你別光顧著吃!”甄洛一把按住張仲季的竹筷,心中又有一種恨刀不太利的意味,“你可知道,明日開館會有多少大師前來參加!”
她用手比劃了一下,有限不夠,一拉曹媛,道一聲:“曹姑娘你來說!”
“這幾個月我們把書館的主張與意圖,合著丞相你的幾句話送遍了黃河南北,就是那句無論男女老少與貧苦貴賤,只要有志者皆可前來為學。”曹媛稍微有些緊張,組織了一下語言,才再次開口道:“現在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了這件事,這幾個月以來,前來我們彭城的書生不可計數,城裡的酒館甚至百姓家中的床鋪都有人入住。”
說到這裡,見張仲季抬頭看著他,她的兩隻手不知怎麼安放才好,只是鼓著勇氣說道:“有很多人。”
“你要明白,幾乎全天下的儒家、經學大師都來了!這些人幾乎能代表全天下的讀書人!你難道就這樣不管不顧,任由他們借這個機會傳教?”甄洛見張仲季繼續低頭扒飯,不得不再一次和他強調這件事情的重大,“他們其中甚至還有許多人對你對我們彭城諸多不滿,整日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