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輕釦在桌上的食指分明洩漏了那一點在被蹂躪著的高傲。
內心的焦灼和思慮讓一向細心的他竟沒發現我走進去,看著他疲憊不堪卻仍在支撐的樣子,感覺心是疼的。
我緊緊地皺眉,漫不經心地輕晃著手中的鏈鎖。
突然,門“砰”地一聲被撞開,一個人搖搖晃晃走進來,靠在門角,慢慢隨牆跌落在地。
他側著臉,凌亂的黑髮飛揚起桀傲的弧度,半邊臉緊緊貼著冰冷的牆面,燈光剪出他俊美無忌的側影,那雙黑眸緊閉著,只看見烏黑的眼睫猶若顫抖的蝶翅,振振卻飛不起。
“金榔?”迎面撲來的酒氣讓我止了腳步。我凝了眉,還是走近了,俯下身,想把他拉起來,“金榔,起來,你走錯房間了”
剛拉起的身子,又驀地沉下去,我叫了一聲,差點撲在他身上。那雙眼睛忽地睜開來,如暗夜裡開啟的一道門,鬼魅而危險。
一雙大手伸過來,狠狠在掐住我的頸子,手上的青筋凸起來,十指越來越緊。
我無法呼吸,嘶啞的咳嗽從張開的口中逸出來,眼睛睜的很大,頭沉沉的一片空白。
我想叫,可喉頭又痛又緊,根本發不出聲音。我慢慢沉溺在面前眼瞳中那片黑暗的海里,越來越深,無法自撥。
感覺自己像輕煙一樣鳧鳧飛起來,慢慢的就要散去。突然頸子上的篏制消失了,那一片輕煙又緩緩收攏來,流入我的身體裡。
我四肢無力地伏在地上,手抓住頸子狼狽地咳嗽著。
金榔的頭湊過來,手鷹一般緊緊抓住我一邊的肩膀。“我說過不能再有第二次,你是在故意挑戰我的極限嗎?”
我抬起頭來,難受地說,“你醉了,回你自己房間去”
“回答我!”他使勁搖著我,我覺得本來脆弱的脖子就要被他搖斷了。
“你醉了,請你走開!”我大喊一聲。
手停下來,烏黑的眼睛瞪住我,突然呵呵一笑,立時又兇惡萬狀,“該走開的是你你走,滾出金家,不然我不保證你會不會死在我手裡!”他推開我,站起身,趔趄了一下,搖晃著走了出去。
我默然地仰躺在地板上,大口大口地喘息著。
是啊,或許真的是我該離開的時候了。
拉開窗簾,空氣中還瀰漫著淡淡煙色。將一封信放在桌上,那是給金翔天的,裡面裝的是媽媽的信。媽媽在信中曾說,那是一封永遠不能發出去的信,也是一封他永遠都看不到的信,可是這封信將籍由我傳遞到金翔天手中。
我背起書包,輕輕的走出了房間。
腳步很輕,只怕在這靜寂的清晨擾了誰的清夢。心思纏綿,該離開的時候才發現心中的留戀竟是那般濃重。
回過頭,眼光留連地落在一張張門扉上,一圈又一圈。最終,我咬咬唇,毅然轉身下樓。
“我的姐姐,大清早的要去哪兒?”突兀的聲音在空蕩蕩的廳裡響起來。
我唬了一跳,心突突跳起來。轉過身,才發現身後站著一個人。
此人斜倚在欄杆上,手裡端著一杯黃澄澄的果汁,兩顆碧綠的眼珠諷刺地盯著我。
我走過去,拽住她的胳膊將她拉出大廳。她甩開我,“做什麼,鬼鬼祟祟的,不怕我嚷起來,到時候你可就麻煩了”她似笑非笑地斜著我說道。
我一笑,篤定地說,“你不會嚷”
“你就知道?”她懶懶地啜了口果汁。
“你不是早盼著我走嗎,最好是消失的無影無蹤”
“是呀,現在我哥哥也沒了,你也做不成我嫂子了,你留在這裡只會搶我的東西,有你在一天,我喬琪永遠是個小配角”
“我從沒想過要跟你爭過什麼,那是你自以為是,以後就更不會了”我轉過身要走。
“站住”喬琪叫道,“你說的話我從來就不相信,說什麼以後就更不會了哼,你現在明明是在跟我搶,你知道我喜歡易子抱的,現在你就去找他對不對?”
“你喜歡的人還真多啊”我忍不住諷刺道。
“隨你怎麼說,金家三兄弟是我先認識的,我看不慣他們對你比對我好,所以我就要把他們搶過來,易子抱才是我真正喜歡的型,只是他眼裡只有一個你!現在還要說我不會嚷起來嗎?”
“你嚷了,又對你有什麼好處,一切還是老樣子,易子抱也不會多看你一眼。你想想,既然我已經決定要走,又何苦要從一隻籠子裡出來跳進另一隻?”
“你真的不是去找易子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