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脊上就貼上了一個胸膛,對方的心每一下跳動都是這樣清晰,甚至連撥出的熱氣都縈繞在耳邊。
阮喬突然全身僵硬,“做什麼?信不信我現在就扭斷你的手。”
阮白俈著阮喬腰的手反倒緊了緊,他的頭抵在阮喬的脖頸後,聲音有些沙啞的蒼涼,彷彿受了傷的小狗:“就今天,讓我抱一會。就一會,五分鐘。”
阮喬的心一陣冷一陣熱,抓著阮白的手慢慢放鬆下來垂在身側。
就當是還他上次的好了。
抬眼看向日曆。十天,二百四十個小時,只剩這麼點了嗎?這隻小狗來的時候似乎還在昨天,一轉眼竟然在自己身邊待了快三個月了。阮喬閉上眼睛,讓他走,他要去哪裡?他的記憶沒有恢復,什麼人也不認得,要是被像陳彪那樣的人纏上真不知道要怎麼辦。一回想起第一次見到他的那個模樣,阮喬不寒而慄,如果以後再次出現這種情況,自己能夠心安嗎?
為什麼不心安?當初留他下來已經算是仁至義盡了。自己完全沒有義務這樣做不是嗎?之所以會這樣不安,是因為。
喜歡他。
“不!”阮喬幾乎是嘶吼出來,“不可能。”
“怎麼了喬?”
“放手。五分鐘到了。”阮喬用力掙開阮白的手轉身面對著他,突然,她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你在哭?”
那一滴絕美的眼淚已經滑落到嘴角,原本漂亮的眼睛早已哭得通紅,溼漉漉的像迷失森林的小鹿。
阮喬幾乎失去言語。原本已經到嘴邊的話生生嚥了下去。從小到大,阮喬哭的次數一隻手就數的過來,最難受的那段時間也是硬咬著牙沒有流過一滴眼淚。久而久之幾乎忘記了那鹹鹹的滋味。每次看見別人哭她都不知道要做什麼,因此十分討厭眼淚。此刻,阮白竟然這樣留著眼淚站在自己面前,這麼近的距離她幾乎能夠從那滴眼淚中反射出自己震驚的臉。
“喂。你。”阮喬不知所措的別開眼睛,要是阮白放聲大哭還好,至少她可以毫無顧忌的破口大罵,偏偏阮白哭的無聲無息,她最是對這種毫無辦法,“很丟臉。”
阮白的眼睛眨了眨,更多的眼淚湧了出來,臉頰上全是亮閃閃的,“我不要和你做陌生人。”
阮喬彷彿被人在胸口塞了一個火球,那火燒的好旺,火光好亮,她的手有些顫抖。今天發生了太多事,腦子裡太亂,完全沒有精力把思緒理清。
恍惚間,感覺口袋裡的手機劇烈的震動起來,阮喬怔了怔,掏出手機也沒看清來電是誰就接通了。電話裡傳來女人熱情的聲音。
“阿喬啊。我是安媽媽。”
阮喬的呼吸一滯,儘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沒有異樣:“你好阿姨。”
“沒打擾到你休息吧。我也不想這麼晚了打電話給你,只不過我太高興了,這第一個想到的就是你。”
“什麼事?”
“安陽和你說了嗎要結婚的事?”
“嗯。”
“咱們兩家都這麼熟了,也不用那些個虛禮。喜帖那都是送給外家的,你可是安陽最親的朋友,用不著那些。”電話那頭的聲音滿滿的都是喜悅,“日子訂好了。這個月的28號,在新月大酒店,你可不許不來,知道嗎?”
阮喬垂著眼睛,看著斑駁的地面,“我一定去。不過我能帶個朋友嗎?”
“朋友?”電話那一頭似乎有些疑惑。
“對。”阮喬抬眼看向一臉震驚的阮白,突然彎起嘴角淡淡一笑:“朋友。”
阮育揉著眼睛看著在門口穿鞋的兩人,悶悶的打了個哈欠:“一大早幹什麼去?”
阮喬低著頭綁著鞋帶沒有答話,阮白笑眯眯的站在一旁看著她,兩個人置若罔聞。
“阿喬,你不會是因為A—LINE公司的事反悔了,想連夜潛逃吧?”阮育一下子清醒過來,瞪著眼睛緊張的看著兩個人。
阮喬繫好鞋帶,冷冷的看了他一眼,頭也不回的轉身出了門。
“妹夫!”
阮白回身朝阮育彎了彎嘴角,隨即快步跟了上去。
屋子裡只留下身穿睡衣的阮育,剛剛的一切彷彿是一場夢,他使勁眨了眨眼睛,喃喃自語:“兩個人的氣氛變得好怪。難道是阿喬知道了?”
街道上很熱鬧,新年的氣氛很濃烈,四處張燈結綵的。人們臉上也一改往日的淡漠,個個帶著笑意。
兩個人肩並肩走著,誰也沒有開口說話。耳邊響徹著商店裡播放的音樂,嘈雜的人聲鼎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