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自然是打算把整件事情查個水落石出的伍小同學,察覺到胡文凱略帶疑惑的目光,玄珏主動解釋道:“這是我表弟,是我姑姑的兒子,今天他也沒什麼事兒,就和我一起過來了。”
伍欽暘伸出手來和胡文凱握了握,這就算是認識了。三人落座,玄珏先是和胡文凱說了些無關緊要的閒話,這才把話題轉移到鐲子上來。胡文凱本來還在奇怪他們這麼著急是為了什麼,轉念一想又覺得現在的自己也沒什麼值得別人算計的地方,便也不太設防,很快就說出了那鐲子的來歷——是來自於一家叫八苦齋的小古董店。
胡文凱喝了一口咖啡,又用帶著一絲自嘲的語氣繼續道:“哎,您也別嫌我抱怨這一句。九月的時候我還想呢,既然這鐲子好看,那我就當是破財了吧,誰成想沒過幾天就真的破財了呢,也是您仗義,不然我還真不知道這日子該怎麼過了,公司幾十口子人還等著吃飯呢。”說到這裡突然眉毛一皺,側過身去用力咳嗽了幾聲,有些尷尬地笑道,“這人哪就不能著急,一著急什麼病都來了。以前還不這樣呢,這兩個月也不知道犯了什麼衝,要不說人一倒黴就連喝涼水都塞牙縫呢。”
伍欽暘並不介意麵前這位大叔的抱怨,主要是生活不易這件事兒他很難從別處聽來,未嘗不是一種告誡,心裡卻在暗暗想著那個鐲子出處的八苦齋究竟是什麼來頭。胡文凱說著也自覺失言,連忙止住了話頭,搖搖頭道:“看我這都跟二位說什麼呢。”
好在這兄弟兩個都不是會讓人感到壓抑的人,這次談話也還稱得上愉快,又十分順利地得到了他們一直想要的資訊。眼看已經到了午飯的時間,胡文凱便順勢邀請二人一起吃飯,玄珏沒有推辭,席間又試探性地詢問胡文凱有關得到這鐲子的始末。胡文凱想了想道:“要不人都說玉有靈性呢。我第一眼看見這鐲子的時候,也不知道是怎麼了,就跟著了魔似的,一天到晚總惦記著。可等到真買回來之後,唉”說到這裡又嘆了口氣,“要我說啊,這玉八成嫌棄我是個粗人,要不怎麼能讓您家人給一眼相中了呢。”
這番話裡雖有幾絲奉承之意,然而那句“一天到晚總惦記著”還是讓兄弟二人立時警覺起來。不過從胡文凱敘述的語氣來看,他似乎並沒有遇到那個唱戲的紅衣女鬼,只是對鐲子本身的遺憾罷了。
這次的見面可以說是收穫頗豐,伍欽暘也爭分奪秒地整理出了一個大致的思路,等午飯結束後二人便同胡文凱道別,去往停車場的路上玄珏問道:“先去八苦齋看看?”
伍欽暘點了點頭,又說道:“哥,我覺得這大叔不像是會害人的。”
玄珏道:“怎麼說?”
伍欽暘道:“他沒理由啊。”接著就是他自己的分析,“你想啊哥,如果他真是故意害你,那他圖什麼啊?現在他公司出了問題,就算是為了錢吧,可動動腦子仔細想想就該明白了啊,他和你又沒有什麼深仇大恨,你之前又沒說不借錢給他,現在的結果不是挺好的?重華的董事長不比一般人有錢多了,他何必冒著這麼大的風險拿了別人的錢害人啊,還害你,就不怕偷雞不成蝕把米啊。除非他有什麼把柄握在別人手裡,可現在一看又覺得不像。電視劇裡不都是一看該死的人沒死就大驚失色,然後就開始自白這是一個多麼完美無缺的計劃”
眼看伍小同學又要舉出一大堆不切實際的例子,玄珏只好輕輕咳嗽了一聲,又補充道:“而且你發現沒有,他自從買了這個鐲子之後就一直很倒黴,還有那個‘一天到晚總惦記著’的反應,恐怕也是鐲子的問題。”
伍欽暘道:“我現在只希望那個什麼八苦齋千萬別是個一問三不知的”又搖了搖頭,“走吧。”
作者有話要說: 我真的挺想快點兒走劇情的
不知道為什麼進度總是這麼慢_(:зゝ∠)_
☆、第一一五章
人生有八苦——生、老、病、死、怨憎會、愛別離、求不得、五取蘊。
賣鐲子給胡文凱的八苦齋據說就在本市素稱“古董一條街”的遼陽道上,作為目標地點來說也還算得上明確。早年的遼陽道就是條普通的街,成型的商鋪很少,要做生意也沒那麼多講究,自己帶塊布在地上鋪開,然後再把東西擺上就成,賣的也多是仿古錢幣玉石印章摺扇簪花一類,並沒有什麼特別值錢的東西,買和賣的都是圖個樂呵,外人看著好玩兒罷了。然而這樣的買賣也不是天天都有,約定俗成,就又有了遼陽道每週四的“開市”之說。
後來古董收藏逐漸升溫,政府重新規劃,就把遼陽道及其周邊納入到了舊貨市場的範圍之內,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