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出來,懶洋洋道:“隨便你啦,反正你又買不了什麼字畫翡翠大鑽石給他,看著買就行了,要不給他買點兒吃的東西?”
唐嶼道:“說的也是,看來也只能買吃的了,那買什麼?當地特產?要不龍源樓的灌湯包給他買一箱?”
譚翊搖頭道:“他現在住酒店呢,上哪兒去熱包子去。要不買水果吧,也方便。”
唐嶼道:“那就水果吧,八寶齋的龍鬚酥也可以捎一盒。”
譚翊覺得沒什麼問題,點頭道:“可以。”兩個人商量好了要買什麼,一起出門了。
見面地點約在譚靖昀入住酒店一樓的商務茶座,環境優雅,小隔間的氛圍非常適合談生意或是私人會面。譚靖昀一早就覺得有些心神不寧,這次見面同樣讓他感到十分緊張,譚翊會答應這個要求本來就在他意料之外,他又實在摸不清自己兒子的個性,更不知道譚翊葫蘆裡這是賣的什麼藥,此時頗有種自己挖坑自己跳的感覺。
然而這個念頭又並非一時興起,早在他知道譚翊性向的時候就有這個打算了。要不是和金髮碧眼美國妞兒再一次的偶遇,他根本不會想到自己還有個兒子。他對譚翊的出生毫不知情,和譚翊的生母也不過是一夜露水情緣,連感情都沒有,說白了只是一次酒後亂性的錯誤。且譚翊當時已經成年,從法律意義上來講他也不用再承擔撫養這個兒子的責任,大可假裝自己什麼都不知道,就當這件事沒發生過。但母親失敗的第一次婚姻對他影響頗深,邵清茹從沒對他隱瞞過自己是二婚的事實,對他異父哥哥許願的事情也不避諱,可以說是邵清茹讓他對家庭和責任有了更深的理解,所以他沒辦法對譚翊的存在置之不理。
因為有許願的例子在前,譚靖昀並不覺得自己兒子找了個男朋友有多難以接受,而是帶著最大的善意去理解這件事。但預想中父子相認的感人場面並沒有出現,譚翊的反應十分冷淡,後來乾脆直接出國了,譚靖昀深感挫敗的同時對傳說中的“男朋友”更為好奇,今天終於等到見面的機會了。
譚靖昀為此還特意準備了一份見面禮,是一對男款的情侶表。他買這對錶的時候還被人誤會成是他自己要戴,櫃檯小姐還委婉地提醒他“這個款式您戴恐怕是年輕了”。這次回國,又是來A市,譚靖昀就把這份早就備好的禮物順便帶了過來,本來覺得恐怕是送不出去,現在卻剛好派上了用場,也省得他臨時抱佛腳,人生地不熟地再去準備禮物了。
本來都以為這次見面會十分順利,結果等到三人落座,還是冷場了。
譚靖昀第一次見唐嶼,當然要考察一下,看對方是否符合自己心目中“兒子男朋友”的合格標準。見唐嶼穿得中規中矩,沒那麼多花裡胡哨,長得也很不錯,第一印象便覺得挺好。等到唐嶼奉上禮物,言談間給人的感覺也很溫和有禮,譚靖昀已經覺得很滿意了。唐嶼被譚靖昀X光掃描似的盯了半天,心裡比第一次正式上臺講課的時候緊張多了,生怕劇情急轉直下,譚靖昀再說什麼“多少錢才能讓你離開我兒子”之類的經典臺詞,直到看見譚靖昀微微點頭,臉上也並無不悅之色,唐嶼這才鬆了口氣,然後就沒話說了。
譚翊今天穿了件連帽衫,雙手隨意地插在口袋裡,有些好笑地看著自己親爹和唐嶼在那裡你來我往,見他們客套的差不多了,隔間裡又有一瞬間詭異的冷場,知道是因為自己在場的緣故,這倆人有話也不好交流,便起身道:“你們聊,我出去買瓶可樂。”說罷掀起簾子出去了,在座兩人這才鬆了口氣。
譚靖昀嘆道:“看你們這樣我就放心了。”又問唐嶼道,“小唐?冒昧問一句,你今年多大年紀了?”
唐嶼越發覺得這是老丈人見女婿,心說按照標準流程待會兒就該問工作和工資了,仍是老老實實地回答道:“二十八了,您不介意的話就和Jerry一樣叫我Tom吧。”
譚靖昀點點頭,又問道:“聽小翊說你是他學校裡的老師?”
唐嶼道:“是,我現在在理工當老師,帶大二大三的專業課。”
譚靖昀道:“我記得在美國的時候你就和小翊是一個學校的。”
唐嶼道:“當時我快畢業了,想回來教書。”
譚靖昀饒有興趣地看著他,繼續道:“那你和小翊是怎麼認識的?”
唐嶼道:“我碩士畢業之後又去美國留學,在當地孤兒院做義工,然後認識了Jerry,他當時剛上高中,年紀還不大。因為孤兒院就在唐人街附近,所以我教他們說中文,他們也覺得很有意思,學得很快。”
譚靖昀道:“小翊